汉王府,书房之内。
汉王朱高煦,正背着手,如同一头被困于笼中的猛虎,烦躁地来回踱步。
也不知为何,这几日,他总觉得心神不宁,眼皮乱跳,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就在此时,一名心腹亲卫,自门外步履匆匆地闯入,单膝跪地,呈上一份自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报。
朱高煦眉头微皱,一把夺过,飞快地阅览一遍。
随即,他那张素来跋扈的脸上,便布满怒容。
“砰!”
他一拳重重砸在面前的桌案之上,那坚实的铁梨木桌案,竟是被他这一拳,砸出一道清晰的裂痕。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密报之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他麾下供奉堂高手,与那赵王府的锦衣卫,于毒谷之外,大打出手,待付出惨痛的代价下,好不容易,将对方击败之后,再入谷中寻觅仙草,那谷中,却是……空空如也!
那株按照册子之上所记载,本该生长于此的仙草“九叶墨兰”,竟是……不翼而飞!
朱高煦眉头紧锁,脑海之中,第一个浮现出的,便是他那位……“好三弟”,朱高燧那张,天生便带着几分阴险狡诈的脸。
定然是老三那厮,早已暗中遣人,捷足先登,将那仙草取走!
随即,又故意让他麾下的锦衣卫,于谷口之处,与自己的人马,大打出手,故作姿态,以此来拖延时间,混淆视听!
毕竟,眼下,为老四寻觅仙草的,便只有他们兄弟二人。
这仙草丢了,不是他朱高煦拿的,那还能是谁拿的?
朱高煦气得冷笑一声。
好你个朱高燧!你麾下那些鹰犬,倒是与你一般,同样的……奸诈狡猾!
正当他心中怒火中烧,盘算着该如何,去寻老三的麻烦,讨要个说法之际。
又一名下人,自门外,匆匆来报。
“启禀王爷,赵王殿下……于府外,求见。”
“嗯?”朱高煦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便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本还想着,该如何去找对方的麻烦。
却未曾想,对方,竟是……自己,送上门来。
“呵,好,甚好。”
“让他进来!”
“本王,倒要看看,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
与此同时,汉王府门外。
赵王朱高燧,端坐于马背之上,脸色,亦是同样的,很不好看。
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也收到自己手下,自谷口传回的密报。
其内容,与朱高煦所得,大同小异。
他心中,亦是与朱高煦一般,生出同样的怀疑。
定然是二哥那厮,早已暗中派人,将那仙草取走,却又故意让他麾下那些莽夫,于谷口之处,与自己的人马,死缠烂打,拖延时间!
他心中,更是恼火。
他麾下能指挥的锦衣卫,本就人数有限。
前些时日,自那梅府之中,抓获梅景福探出地址之后,他已分出一部分精锐人手,全力追查那建文逆首的下落。
如今,又要为老四寻觅仙草,人手,本就捉襟见肘。
这二哥,竟还敢于此处,与他耍这等阴诡伎俩!
他今日前来,便是要……与他这位好二哥,好生“理论理论”。
他亦想好说辞。
他要借着,先前他二哥,亲手交予他审讯的那名“叛变”亲卫,来做文章。
他心中雪亮。
那名亲卫,他怀疑是自己二哥故意安插,用来误导自己的棋子。
那亲卫口中,所吐露出的,关于建文的藏身地址,却与自那梅景福口中,千辛万苦撬出的地址,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