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说真的,我待你已算仁至义尽了。”
“你是乌家村最后一个活着的人了。我特意将你留下,只为冷眼旁观——你是否还有胆量反抗我,是否有资格将这满村血债,从我手中夺回。”
“可结果……再清楚不过——”
话音未落,乌天善忽然伸手将身旁的青衣少女揽入怀中,手臂如铁箍般收紧,鼻尖深深埋入她发间,贪婪地吮吸着那缕残存的温香。
随即,他抬起眼,眸中翻涌着无尽的讥诮与恶意,直直望向乌阇,唇角勾起一抹森寒的笑:
“你连自己的青梅竹马都护不住。”
“啊——多么清丽动人的少女啊!”
他凝视着少女苍白而精致的脸庞,声音轻柔得近乎怜惜,却又透着令人作呕的亵玩之意:“阿莲,她曾一心一意等着你,私许终身。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口中念着的,仍是她的乌阇大哥……”
他缓缓抚过少女冰冷的脸颊,强迫她转向乌阇,语调温柔如哄孩童:
“来,阿莲,给你的乌大哥笑一个。”
少女空洞的双眼毫无神采,仿佛灵魂早已湮灭。
然而在那魔掌的牵引下,她的唇角竟缓缓扬起,勾出一抹僵硬而冰冷的微笑。
没有温度,没有情感,唯有死寂。
“啊——!!!”
乌阇仰天怒吼,声如裂帛,双目赤红欲滴,仿佛灵魂在烈火中焚尽。
“我要杀了你!!!”
“乌天善,我一定要杀了你!!!”
……
无能狂怒。
江河皱着眉,强忍着心中的恶心、不适,对此做出评价。
这具身体,或许是修炼了武道,体内滋生了内气,但在面对对面的乌天善时,却是无能为力。
他进入梦境,多半是他义父与那云朵做的鬼。
虽然不知道,他们让他再度进入梦境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当下,江河却只能看着。
身体的控制权,是在名为乌阇的意识手中,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但不得不说,这乌天善也是真的狠。
到底修炼了何等魔功,居然要杀一村的人?
到底有多恨乌阇,居然要留他到最后,只为了看乌阇脸上的绝望神情?
江河表示不解。
但心中却忽然有了些猜测。
尤其是,乌天善说的,为神,为王!
“就是不知,他们后来到底是怎么到了草原上,建立了蛮国……”
为神,自是蛮神!
为王,自是蛮王!
“且继续看吧。”
江河也只能作为观众、看客,来观看这场梦境之中让他内心隐隐不适的发生在万年的的事情。
而让江河更为确信的一点,就在于,乌阇绝对与蛮神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但到底是什么关系,江河尚未可知。
……
“哈哈哈哈哈哈,杀我?”
“你有什么能力杀我?”
乌天善猖獗大笑,几乎是要嘲笑般的指着乌阇,“就凭你学的那什么狗屁武功?”
“比起我这高高在上的玄士大人,你这所谓的武者不过是蝼蚁罢了。”
乌天善的笑声回荡在死寂的村落废墟之间。
他一手仍搂着那具毫无生气的少女躯体,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指尖凝聚出一缕幽黑如墨的气流。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要么杀了我,要么成为我迈进成神阶梯的养料。”
他轻笑着,黑色的瞳孔散发着摄人的冷光。
乌阇双拳紧握,指甲深陷掌心,鲜血顺着手腕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