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扬鞭,奔驰在辽阔无垠的大草原上。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不见牛羊,唯见尘土飞扬,蹄声如雷。
天空湛蓝,宛如一块巨大的宝石悬于头顶,没有一丝云彩,映衬着脚下广袤的草原,虽绿意盎然,却透出几分荒凉与肃杀。
江河并未见到传说中的牛羊成群。
反而,他看见了牛马。
确切地说,是,二十四小时不舍昼夜,像牛马一样劳作的人——男女老少,衣衫褴褛,骨瘦如柴。
他们或肩扛沉重木材,或以麻绳缚肩,合力拖拽着一辆辆笨重的马车。
这些人目光呆滞,步履蹒跚,却不敢有丝毫停歇,仿佛身后那无形的鞭影始终悬于头顶。
而高坐马车上的,则是一队又一队身披铠甲、神情冷峻的士兵,手持长矛,目光如刀,时刻巡视四周。
江河骑在马上,目睹这一切缓缓展现在眼前。
那些士兵,是大离国的军队;
那些奴隶,是蛮国的遗民!
江河一路向北,这支押送物资的队伍也正朝北方进发。
看样子,他们的目的地竟不谋而合。
“少侠,可是要前往武峰关?”
一位身着黑袍、形似文官的中年男子策马靠近,拱手相询,语气温和中带着试探。
江河回以一礼,略一沉吟,方才答道:
“正是。”
“如此甚好。”
那人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不知少侠可否与我等同行一段时日,共赴武峰关?”
“贵军兵强马壮,少说也有两百人之众,还要我这江湖散人相助?莫非途中另有蹊跷?”
又是麻烦呐!
江河心中暗自思忖,嘴上未言。
他不过才离开璇玑道宗七日而已。
这一路走来,倒也悠哉,赏山观水,访风问俗,直到昨日,方踏入这片辽阔草原。
草原地广人稀,加之他进入之处偏僻荒凉,一路上几乎未遇行人。
直至今日,天色微明之际,才遇上这支从另一方向驶来的运输队伍。
“实际上……”
那人面色一怔,随即苦笑道:“少侠若是仔细看的话,当能看到队列之中,同样有几位侠客。”
江河睁眼望去,还真是如此。
七八个江湖武者,四五个锦衣青年,一位布衣老者,一位冷面黄裙少女。
“这里地处草原,虽然是大离地界,可蛮国骑士却时不时的小股过来进行劫掠。”
“虽然偶有被我们打过去的,可却也有不知多少商队,遭了灾!”
“那这群奴隶呢?”
江河问道,神色风轻云淡,“他们好像是蛮国的人吧。”
“自然,他们掠夺我们,我们当然也可以掠夺他们。”
那人一脸的理所当然,甚至还有些奇怪的看了江河一眼,似乎是没想到江河会提出这种问题。
这些奴隶从生到死都有着各种各样的作用。
活着的,去挖矿也好、砍柴也好,甚至充军去当军妓都可以,军队那些大老粗有些对于男女性别卡的也不是很死。
只要有洞能进去就行了。
反正这是蛮国的奴隶,不管怎么玩,都不犯法。
即便是玩死了,最多也就缴上一笔罚款而已。
甚至到了某些特殊的年代,这群奴隶还可以帮助维持应对军队中出现的各种危机。
至于死了的,血肉、人骨、毛发……
只要人体拥有的,都可以拿来去用。
就好比,人骨可以用来熬t……咳,可以用来点燃篝火,毛发可以用来御寒……
不要以为军队都是保境安民的道德楷模,真要是彻底放开了,尤其是这群常年在边境上厮混的士兵。
这群在战场上厮杀过甚的杀才可什么都做得到。
奸淫掳掠甚至还只是其最简单的表现。
江河也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时代如此,总不能以前世社会的道德标准来评价这个世界封建社会吧?
尤其是,这个世界更为残酷,更为凄烈。
“那就一起走吧。”
江河神色淡然,点了点头。
他本就是个随性之人,既然目的地相同,同行也无妨。
那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抱拳道:“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江河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腰间的长刀,刀鞘冰冷,触感熟悉。
他略一沉吟,嘴角微扬,道:“在下任平生!”
另外一个身份此刻倒是不适合出现。
“原是任平生少侠!”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年轻人,竟是潜龙榜上赫赫有名的天骄!
他忍不住多打量了江河几眼,心中暗忖:“传闻任平生以淬体境无敌,如今看来,虽已踏入感气境,但那股凌厉的气势仍在,绝非寻常武者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