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回她,背对着她躺下。
林西贝觉得自己变了,她现在面对他几乎没再还过嘴。虽然还是会被气到,但是一想起他那双肿胀的脚背,心里一下就软了。
她觉得自己被这一大一小给拿捏了,还得等他呼吸绵长了才敢将自己靠上他的背。生怕动静大了惊醒他,只敢暗搓搓地伸手揽住他腰腹,再轻轻将掌心贴上去。
‘哎,小东西,今天乖不乖?’
掌心下立时传来一阵熟悉的震动感。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这时候某个得逞的人才敢咧开嘴无声偷笑。
可是她不知道父子连心的道理,肚子里小东西一动,哪有父亲察觉不到的道理。
经过两天的修整,集训也要正式开始了。众人在庄里的大浴室洗尽涤尘,穿上薰过香的衣物后,还被要求待在静室半个时辰才能去演武场。
林西贝问侍女为什么要弄这么大排场,那小丫头笑了,悄悄在她耳边回:“我们庄主不喜身上不洁之人。”
林西贝:这世上讨厌的货色还真是多啊。
演武场就在庄子里。东边是草靶场,西边是校场。中间设台基木楼,一众引路人台下站着,等着总兵上台训话。
等了许久,总兵上的影子没见到,倒是走出一对容貌俏丽的姐妹花,两人各自提一只香炉,袅袅香气在空中凝成一道白练,白练尽头走出个人影来。
他身形高大威仪,一件墨色大氅半挂在肩,平添几分不羁。行走时如风行水上,自在悠逸。头发高挽,露出利落的下颌线和一截雪肤,额心朱砂一点,艳绝出尘。
当众人的目光都钉在那男子身上时,林西贝一声惊呼已出口。
承屹,怎么会是你?
“既然都到了,那就开始吧。”懒洋洋一句,就落座了。看也没看台下的林西贝。
林西贝瞪了台上那装模作样的庄主一眼,就站在油葫芦身后去了。反正她打定主意混下去,至于要考什么练什么都不在她关心的范畴之内。
发令官高唱一声开始,四围就升起一圈隔板来生生把一群人圈了起来。咔咔几声,隔板应声而开,数只野猪从里面奔逃而出,嘴角的獠牙似被削过,闪着寒光。
几人分别被逼到一角,眼看着那壮硕的满身黑毛的动物就要朝自己冲过来,林西贝根本无暇他顾,只一个劲往后退。
如腾鼠、落花生之流已经摆开架势,祭出牵弦灯来诱捕野猪。刹那间光华大盛,猪眼被光芒刺痛,发了狠扑将过来。没想到才扑至半空,反被两人前后拿灵绳一捆,收服了。
铜锣连响两声。腾鼠、落花生各自身侧隔板都开了口子,发令官念完名字后,两人便带着战利品出去了。
留下来的也很快适应了眼前形势,纷纷收服了野猪。到最后,场上只剩下油葫芦和林西贝两人。
油葫芦像是面保护墙,紧护身后的林西贝,那四面不时有野猪窜上来拱人,他以灯化盾,挡住了一波接一波的攻势,野猪们刚撞上来就被他猛地一掀,有的被抛到空中,有的摔得四脚朝天,凄厉的猪脚刀子一样喇耳朵。
纵然大个子天生神力,也堪堪能够自保,自然顾不上活捉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