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不论是林西贝还是顾非沅来说都格外漫长。
那样一张哭得几近扭曲的脸,原本是木讷的,甚至有些蠢笨。可是此刻却显出一股浓烈的无助来。她整个人连同眼底的泪都在颤,竟显得越发无助了。
他当然知道林西贝如此狼狈的原因,可是这野鬼忍成这样都不知道松手,真是笨到家了。
此时顾非沅心里生出一丝小小的恶趣味来,他想就这样再等一会,看她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可最后他还是伸出手,架住林西贝两只胳膊将人翻转到身侧放下。陡然间,情势倒转,绷紧的那根弦松了,林西贝却还在哭。
那泪腺好像关不上了。顾非沅无法,只好半撑着自己,伸手去帮她擦眼泪。擦了一会,哭声渐小。
再看,人已经哭晕过去,手也被攥在怀里,揽得死紧。
顾非沅试着抽了抽手,拉不动。重新躺下,却没法睡。只好将右手顺着林西贝后颈空处穿过去,让她枕着,而那只被攥住的左手已经被她整个抱住贴上了脸颊。
第二天一早,林西贝醒来时就觉得怀里有东西,捞起来一看,竟是一只胳膊。最可怕是胳膊的主人竟是顾非沅。
这玩笑开得有些大,她悄悄只能暗戳戳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头一撇,装起睡来。
胳膊肘还是有点疼,她听见有动静,是顾非沅起来了,遂大着胆子看一眼。
顾非沅动作很慢,呼吸也更深。腹部隆起的弧度像是塞了只半大西瓜。说不上大,却已经很显眼了。
他在床边坐着调息了一会,这期间林西贝不敢睁眼,只是听着。然后眼见着人进了耳房,出来时,动作更迟缓了。不知怎么,她这样看着也觉得有些难受。
简单收拾后,顾非沅又回来床上坐着,一股寒意被他挟进被子里,丝丝缕缕地往林西贝这方探。她记得之前这人身上都是温温软软的。
“林西贝,做饭去。”
顾非沅的声音就悬在她脑袋顶上。既然他早就看穿自己的伪装,再绷下去也没意义。林西贝只好认命起床。
早饭很简单,稀粥、小菜还有几个苹婆果。林西贝看着顾非沅吃,他吃东西优雅极了,就算清粥小菜也能品出格外的香。
顾非沅也任她看,早在这野鬼来之前,他就被原身林大花盯习惯了。
看着看着林西贝肚子竟发出悠扬的一声咕噜。许久不曾感觉的饥饿感在胃里翻江倒海,她死死盯着顾非沅碗里那口粥,又瞅瞅他筷尖夹的小菜,直愣愣地吞下一口口水。
“好吃吗?”
顾非沅放下筷子,眸光定在桌边那些苹婆果上,“你吃了吧。”林西贝立马否认,“我又不饿。”
冷冽的眸光打个旋儿,不置可否。见她并不伸手来接,只将果子丢在桌上就再也不看。
收拾的时候,林西贝试探性地咬了口果子,咔嚓一声脆响,生怕被发觉似的连忙转过身来。背对着顾非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