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承屹从屋里出来,姚鑫立马寻了个借口要走,林西贝拦都没拦住。
“他好像很怕我。”承屹抖抖洁白的袖口,起褶的地方瞬间平整如初。
林西贝想不通,为什么都是干的刨灰的活,自己被蹭成了块黑煤球,承屹他怎么跟套了层保护套似的,纤尘不染。
许是察觉了她的目光,承屹微垂下头看着她,很是不解地问:“怎么不用净身决?”林西贝嗤了一声,在心里回他,你那高高在上的样子谁看了不讨厌。
接连搜了两天,不论是藏书阁还是被熏黑的两间石屋都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就在事情就要不了了之的时候,他们迎来了又一个打击。
程越失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第一个发现异样的人是姚鑫,“花大人,不好了!老大出事了。”夜叉鬼一边嚷,一边把她往门外拖。林西贝从没见过他这个阵仗,一时也乱了手脚,便扯开嗓门叫帮手:“承屹,承屹你快出来!”
三人前后赶到程越的石屋。
姚鑫拽着林西贝正要往里走,发现拽不动,急得跳将起来:“花大人,你快进来看。别磨蹭了。”
林西贝却不能走,一是她刚刚被承屹叫住,二是屋里的景象不容许她再往里走。
屋里桌椅凌乱,有打斗的痕迹。厚重的石桌被齐刷刷削下一个角来,缺的桌角抛到了墙根。烛台滚到了地上,淌了一滩血红的泪。床上零星喷洒着暗红的血迹,被褥只剩下一半,斜斜挂在床沿上。
床边地面洇开一大片血迹,颜色中间深边缘浅,大部分已经渗入地里去。那血迹如抹开的笔刷,从床脚一直延伸到门口,停在距离姚鑫脚背一步远的地方。
“姚鑫,你先别动。”
林西贝将神情激动的夜叉鬼拉到门外,简单解释两句缘由。便同承屹一前一后进去了。
承屹绕过那一大滩血迹,俯下身先去检查那石桌的断面。他两指并起沿断面一划,下了判断:“是剑气。”
林西贝也凑近去看,这断面简直了,比激光切出来的还均匀。不由咽口口水,倘若真是剑气,那得是个何等高人所为。转念一想又琢磨出不对来了。
这里是异世界啊,连姚鑫这等小鬼卒子都有个天天缠在腰间招摇的法器,这炼魂窟里能用剑气伤人的应该不是妖灵。
思索间,承屹已经拾起飞至墙根的那块桌角,比着断面又划了一下,道:“剑身上覆了灵力。”
听他说完,林西贝敲敲脑袋,消化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偷袭程越并把他掳走的罪魁祸首应该道行颇高。
床沿的被子明显也是被割断的,林西贝有样学样地比着断口划拉着:“是剑气!”承屹没理她,他的关注点不在那半边被子,而是那堆散落在床脚的黑灰。
他拾起一撮黑灰用手碾了碾,口中喃喃:“棉花?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