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1 / 2)

姚铃儿年少有段恋情无疾而终是真,触景生情却是假。

若是那子渊真有功名在身,或许她就允了这门亲事。就算俏喜嫁过去做妾,也是贵妾。总好过许了那张老太爷做个伺妾。

既然风波已起,姚玲儿也不能不理。纵然出门被人指指点点,没人再点她的戏,她也硬生生站在风口浪尖上,不松口不解释。

那日深夜,守在徒儿床边的姚铃儿只问了一句话:你是否真的百死无悔?

彼时俏喜虚弱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力了,还是坚定地点了头。

第二日,俏喜便被师父放出了门。漫天谣言这才涌入了她耳中,少女被气得直哭,但仅凭她一张嘴如何盖得过悠悠众口。

既然姚铃儿不再阻挠这份姻缘,两人的日子便如蜜里调油,师父只一个要求,大丈夫需得有个功名傍身。

红袖添香日,少年得意时。

当年秋闱,子渊竟真的考取了功名。眼看着爱徒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姚铃儿也是满心满眼的欢喜。没成想造化弄人,眼前种种竟恍如大梦一场。

收到报丧书信的时候,子渊正在谢师宴上给老师敬酒,酒席一散,换了衣服便动身回家。只留给俏喜一封口信。

子渊是长房嫡孙,祖父病故,于情于理都应该星夜兼程赶回家料理后事。他允诺待此间事了,定派人来接俏喜完婚。

若是别人能等得起,俏喜可等不起。师徒俩如砧板上等待宰杀的鱼儿,每天在煎熬中度日。

只是张家好像最近逼得不紧了,催促师徒俩回程的书信也再没收到过。时间仿佛是偷来的,姚铃儿没工夫向命运低头,凡有贵人家中设宴,都安排去俏喜前去串场。

两年过去,俏喜的声名彻底盖过了师父姚铃儿。而她等的那个人始终没有消息。好像从不曾有过这么个人。

纵然说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师父姚铃儿也从不曾强迫俏喜半分,她早就说过,这孩子性子像她,说不动的。

命运之轴像是陡峭的山脊线,再美好的事物一到山巅便会无可挽回地坠落。

跟姚玲儿一样,俏喜在风头正盛时急流勇退,也如烟尘一样消弭了。

有人说她等不到那个人心灰意冷,便回家嫁人了。有人说是被达官贵人纳进了内庭,金屋藏娇了。什么说法都有,大多是唏嘘叹惋。

这徒弟,终归是走了师父的老路。

临行前,姚铃儿最后问徒弟一句:若是被他知道了真相,你后悔吗少女眼中光彩逼人,坚定摇头,她永不后悔。

子渊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他还是派人来接俏喜了。虽然晚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