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愣愣地盯着那婆子看,确认这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一张脸。更不知她口中的恶妇究竟是谁。
婆子走后,进来的是家丁。最后连管家也上堂作起了证。
他们口中姨娘的所作所为更是荒谬无极。
朱贵的死是林有才蓄意为之,本意是让他重伤而后趁机强占了秀英。没想到朱贵重伤不治,在马厩里就咽了气。
而后林有才主导,让死去的朱贵在婚书上留下手印,诓骗秀英嫁过来还顺利有了后。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林有才死后不久,秀英就从家丁口中得知事情真相。这才起了报仇的心思。
此时胎儿成型,打胎已是不能。为报夫仇的秀英只好变着法地折磨自己,林夫人口中种种反常都是她为了报复的手段而已。
按林氏祖训,凡伤害林家子孙者,处绞刑。
认罪书递过来的时候上面早已经落下秀英的名字,秀英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自愿在上面按下手印。并没为自己辩解一句……
“凭什么,她有什么罪?”
程越不回答她。只将名册递还回来,轻叹一句:“或许这对于她们而言并不是在赎罪。”
他语气变得更缓慢,“能被预见的痛苦也许并没有那么痛苦。”
林西贝在心里不断默念着这句话。品出了几分似懂非懂的意味。
但是要她回去接着干活,做不到。名册自然也是没还回去的。
晚上姚鑫来找人的时候,林西贝正睡的香甜。夜叉鬼也不多废话,并着铺盖卷捆了。带回藏书阁给承屹交差。
落地的时候,林西贝醒了。第一句话就是再不干点卯的活计。承屹处理她这种不听话的属下没多余废话,让姚鑫拿金刚索捆了吊到悬在石柱崖边吊起,什么时候服软了再放下。
林西贝也是体验过差点失足坠崖而后怕的人,姚鑫还没动手,她就什么都应下了。反让承屹吃了一惊。
原来幽冥涧赫赫有名的煞娘子,也不过如此。
承屹管下属很有一套,只要知错能改,便既往不咎。不过前提是他吩咐的话,也要落实到位才行。
他优游地翻开桌上林西贝的那本名册,姿态清雅地似在欣赏一幅水墨画,翻页的动静也很小,带起几不可查的沙沙声。
“你画的小像呢?”
寥寥一句轻似叹,却融着化不开的威仪。
“我,都记在脑子里了,随时可以信手拈来。”她有预感,如果不顺着他说话,自己真有可能被当成风干腊肉给倒挂起来。
承屹被她说的激起了兴趣,“拈吧。”
林西贝既然敢说大话,心里已是做好了准备。她环顾了这藏书阁一圈,心里大致有了计较。
转身落座,操起一只炭笔,先框了个长方形表示那是张床,床上瘫了个火柴人形象的简笔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