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角度看顾非沅,这男人眉眼好像更有气质了些,想起刚刚他又护了自己一次。林西贝一下慌了,立时松开手。眉眼毫无章法地四处乱飞,就是不敢看人家。
偏偏嘴里还在找补:“我,我这代表学会害怕了,对,会害怕了。”
临走时,溯渊将牵弦灯还给林西贝,告诫她不要再查下去。她点头,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况且她还真不是那爱管闲事的人。
不两日,林西贝抽空回了趟蹉跎桥。隐约见桥边立着个人影还以为是广道便立马跑过去,离得近了才突然顿住脚步。
“弥桓……”
高大的身影转身面向林西贝,满脸写着有话要说,可他那幽深的目光分明又表示该说的话已经说完。林西贝霎时懂了:“告密的人是你?”
弥桓点头。低垂的眸光一带,才发现他拎了两壶酒来。林西贝接了一壶,凑近嗅,是蛭蜜酒。
“我和广道结识于幽都,算下来,日子不比溯渊短。”
弥桓给自己倒了盏酒,举高了冲林西贝示意,而后仰脖饮尽,“往日二人饮酒寻欢,倒是不甚风流。直到他救起了那个女子,一切都变了~”
这场根本算不得是你来我往的酒局,只有弥桓一个人在狠命地灌酒。喝急了,就撑着栏杆歇一口气,根本是在拼酒。
林西贝才知道这‘滴酒不沾’的家伙,竟然是个老酒缸。
“你不是跟我说,觉得广道作为头号鬼差,谢大人的左膀右臂,当个区区引路人可惜了。可他不觉得,我也不。鬼差如何,引路人又如何,知己难求……”
林西贝伸手在他面前晃,“醉了吧,他是左膀右臂没错。可你就……”广道之前有多厉害她是知道的。
弥桓摇头,壮美的犄角在她眼前晃,竟有几分反差萌,“他左膀,我右臂。我们谁也离不开谁……那生魂总有消散的一天,他明明懂,却听不进,也看不透。”
依照他的意思,当初弥桓告发广道和青釉一是因为职责所在,二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在帮广道做选择。好像也算不得大错。
“你的意思是告发了他俩之后,你就主动来了这幽冥涧?”弥桓点头,掐着壶嘴转着酒壶,转得壶中仅剩的一口酒哗啦哗啦地响。
天,又是因为女人搞得兄弟反目的例子。也是,广道哪那么好运就遇到个火系术法的恩人,人家还用灵力暖了他三年,看来都是弥桓安排好的。
说广道执念深,你弥桓又能好到哪去呢?
弥桓喝完了自己的酒,还来抢她的。说自己的不好喝,末了还咂咂嘴。很快,手上只剩下两个空酒壶。
嗖嗖两声,酒壶飞出两道抛物线,直直砸向宽广的河面。发出噗通噗通的入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