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釉吓得忘了吸气,哭着喊:“我宁愿跳下去,也不跟你回去见少爷。我,我……”
许是过于恐惧,她手上一松,竟真的掉到了水里。
第二次落水,却感觉碰到的不是水,而是冰。她落水的时候明明是盛夏,怎么不几日的功夫就变成严冬了呢?
正想着,青釉便被一股大力直直托起,而后重重甩回了岸上。
“别把我交给少爷,求求你,求求你!”湿哒哒的青釉一边哭一边对着面前人的脚面磕头。
她几乎要冻僵了,但即使冻死她也要逃。对面那人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来,一把揪住青釉的衣领,将她轻而易举地提起来。
“新丧鬼?名字。”
“青釉。”
青釉第一次见广道,只觉得他很高,她从未见过长这么高的家丁。然后她就吓哭了……
此后,广道便让青釉覆在他的兵器上,她照做了。但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一条长锏,他却要叫它做灯。
广道说他是引路人,专门渡人往生。青釉便问为何不引渡自己,他回说,因为她是个爱哭鬼,他要留着自己欺负。往生什么的,也等他欺负够了再说。
可是青釉觉得广道在说瞎话,他从未欺负过她,反而对她很好。还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那条叫灯的锏是广道的宝贝,青釉说要玩,他便不假思索给她玩。知道这宝贝能变换世间万物,青釉要变陶笛给他吹曲,广道也不阻拦。变了就不再变回去,即使被同僚笑话也无所谓。
除了上值,两人几乎都陪伴着彼此。
那段日子,他们生活的很快乐。
可青釉见天的虚弱起来,她觉得自己成为了广道的累赘。
起初他带着她每个月跑一次药庐,后来缩短为半个月,再后来是两三天。她不忍心看他着急辛苦。所以在被告发的那一天,她竟感觉有些轻松。
广道将她藏在河里,隐匿住周身气息。她开始很听话,乖乖匿在水下。即使被冻得发疼也不敢动一下。那时候的她真的是想跟他永远在一起的。
青釉永远也忘不了,重伤在地的广道强撑着脖颈看她的最后一眼。她很想哭,但是跟广道待在一起时间太久,她好像早已忘了该怎么哭。
记忆戛然而止。
后面的事溯渊便能接得上了,一个心灰意冷想死,一个茍延残喘地活。可唯有一点他想不通,这个名叫青釉的女子是怎么拖着如此孱弱的魂体留存至今的。
那个叫做粟果的又是什么?
虽然不喜欢河灵那张臭嘴,但林西贝对于溯渊的能力还是极为信任的。事情交给他,她还挺放心的。便一门心思开始修炼搞钱。
可是生活总会在不经意间泛起微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