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2)

她不敢动他,只轻轻靠过去,问:“要不要拍背?”果然见他猛地瞥开脸去。

又吃瘪了。

亮亮见帮不上忙,急得吱吱叫。伸出小爪子直扒拉顾非沅,林西贝将毛团子揽进怀里,低声嘱咐它:“亮亮,别闹他了。”

此时的顾非沅哪有功夫理会亮亮,他全身力量都在忙着对抗胃里那股子翻江倒海的恶心。

林西贝也比亮亮好不到哪去。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她和朋友几乎都是一片牡丹园里土生土长的,压根没有照顾孕妇的经验。看着怀里的亮亮,她终于想到办法。

撕了片衣摆作纸面,操起煤块就开始写字。大概描述了顾非沅的相关症状后,将碎布卷起。系在亮亮脖子上。捏了捏鼓囊囊的钱袋子,留恋地掂两下,也系上去。

钱袋子重,她怕小东西嫌坠得慌,跟拴狗绳一样绕着两只前爪绑牢,才拍拍毛团子脑袋嘱咐:“记住,要老头给药之后再交钱。不交钱就给我使劲咬。快去快回!”

亮仔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林西贝知道那死傲娇要面子,好几次起夜都不开灯,摸着黑去的。她既然帮不到忙,就不在他眼前晃悠。可心里又实在挂记,便只敢掀开帘缝悄悄瞅。

她越看越觉得他那破褥子烂被子衬得他更可怜了几分。便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房间里的陈设不顺眼起来。

不多时,亮亮回来了,脖子上系了个小布包,顺着毛团子的脚步直晃荡,想来是有些分量的。不出所料,钱袋子空了。里面只塞了张字条。上书:只够药钱,饮食清淡,忌生气。

林西贝嗤笑,全部的家当也只够药钱,这鬼医老头果真还是黑心不改。她倒要看看什么药卖这么贵。

布包里装着个瓷瓶,只鸡蛋大小。盖子上贴着个‘闻’字。

揭开盖,一股淡薄荷味直往鼻子里冲。却不似薄荷那般浓烈,而是种说不出的清新柔和。林西贝将瓷瓶攥在手中,着急忙慌的还不忘抚一把亮亮的毛脑袋,这才往里屋跑。

顾非沅整个人斜倚着墙面,眼睛半明半昧。看来是累极。林西贝忙把开了盖的瓷瓶往他鼻端凑,安慰他:“闻闻看,会不会好一点?”

他依言轻轻地嗅,呼吸逐渐变得平和舒缓。

就这么盯着他看,她发现越是凑近看他越是撇不开眼。明明是如此狼狈的情况,他身上还是有种难以言说的贵气。

林西贝就这么举着,好一会才见他招招手,示意自己已经缓过来了。

就着瓶子细看,那墨绿色膏体只瓶底薄薄铺了一层。不几次怕是就挥发没了。她连忙塞上盖子,不敢再浪费。

“以后每天这个时辰你就守在这里。”顾非沅边说,边背对着她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