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底下那张被泡得浮肿、还沾着几片脚气仙草的彩虹脸。
他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眼神迷茫，像个刚通网的原始人。
王母第一个反应过来。
她猛地从地上窜起，湿漉漉的破袈裟甩出几滴绿汤，一把薅住玉帝泡软的彩虹头发，把他脑袋拎出汤面。
直播手机几乎怼到他鼻孔上。
“张友人！”王母的破锣嗓子带着劫后余生的亢奋和没炸成的遗憾，“告诉老铁们！被脚气仙草汤泡着等炸是种什么体验！胸口蓝灯灭掉那秒爽不爽！”
玉帝被薅得龇牙咧嘴，眼神聚焦，看清眼前湿发贴脸、状如疯魔的王母，又感受了一下周身滑腻滚烫的绿汤和浓郁的脚丫子芬芳。
“呕…”他喉头滚动，没忍住，一口混着脚气仙草和胃液的绿水，精准地喷在了王母娘娘昂贵的（曾经）直播手机上。
镜头瞬间被绿水糊满。
弹幕静默一秒，然后核爆：
【玉帝吐了！】
【脚气汤泡吐了顶流！】
【打赏新手机！】
“张！友！人！”王母看着滋滋冒烟报废的手机，彻底疯了，揪着玉帝头发就往汤里按，“本宫让你吐！让你吐！泡不死你也淹死你！”
玉帝扑腾着，绿汤四溅，彩虹头皮屑在水面漂浮：“救…咕噜噜…命…朕…咕噜噜…签…瑶池…咕噜噜…股权转让…咕噜噜…”
“股权？”王母动作一顿，揪着头发的手松了点劲，“转让多少？”
玉帝趁机大口喘气，带着浓烈脚气味的空气都显得珍贵：“全…全给你！朕…我不要了！朕就要口红烧肉！”
他泡肿的眼泡里，泪水和绿汤齐流。
“全给？”王母眼珠子转了转，湿漉漉的脸上露出一丝算计，“口说无凭！帅老师！大铅笔！拟合同！现在就签！”
她冲着帅笨吼。
帅笨的大铅笔已经在电子板上狂舞：【债务及股权转让协议：甲方张友人（玉帝）自愿将名下所有瑶池股权、天庭债务及未来红烧肉配额，无条件转让给乙方王母…】
高俊抹了把脸上的绿汤点子，钉耙变形成自拍杆（备用机），镜头扫过签“卖身契”的玉帝、叉腰狂笑的王母、冒绿烟的数据坟洞。
他咧开嘴，露出被脚气熏得发黄的牙：“老铁们！”
“天庭拆弹实录！”
“王母脚气汤立奇功！”
“月蚀老巢被业火连锅端！”
“玉帝练习生卖股求生！”
“下期预告！”
自拍杆猛地指向被绿汤和脚气仙草糊住的报废手机。
“天庭顶流夫妇带货首秀！”
“王母娘娘脚气仙草汤！”
“玉帝彩虹头皮屑生发水！”
“是翻车还是炸锅？”
“直播间！不见不散！”
他掐断信号，世界终于只剩下脚气的芬芳。
帅笨的大铅笔捅了捅汤锅里签完字、一脸生无可恋的玉帝：“是时候教你做丈夫的道理了。”
“私房钱。”
“上交。”
“目标：”
“用你的彩虹头皮屑。”
“给全校师生当粉笔头。”
“少写一个字。”
“多签一份债。”
笔尖在电子板写下新条目：【玉帝头皮屑粉笔制造员（日薪：抵债0.5工分）】。
玉帝看着锅里漂浮的、属于自己的彩虹头皮屑，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