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依旧心存忧虑。
“押司,”
吴用宽慰道,“梁山一向看重声誉,绝不会做自毁声名之事!”
“即便他们并非来驱逐我们,”
宋江忐忑不安地说,“那赵大郎为何带四千多人前来?”
“只是参加晁天王的葬礼罢了,至于为何要带这么多兵……”
话未说完,宋江突然想到一件事,脸色顿时苍白,“先生,你认为……”
及时雨惊恐地看着智多星,“梁山会不会听到了江湖上的传言,带兵来给晁天王 ** ?”
“这……”
吴用也是一怔,他先前从未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见智多星 ** ,宋江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怎么办?梁山的大军足足四千人!”
“清风山上连老弱也不到千人,这怎么抵挡?”
眼看宋江六神无主,智多星皱眉思索片刻,忽然笑了起来,“押司莫慌,梁山此次前来并非为了给晁天王 ** !”
“你怎么知道?”
宋江问。
“若真是如此,梁山一路行军怎么会这么慢?”
“而且,他们也不会带上花荣一起到清风山。”
“确实如此!”
宋江恍然大悟,“如果梁山真要为晁天王 ** ,花荣那边发现异常定会通知我们的。”
清风山下,气氛悄然紧张。
宋江皱眉不解:“为何赵大郎要率四千人马来此?”
吴用沉思片刻:“或许是他心存疑虑。
现在的清风山,已非往日可比。”
宋江恍然大悟:“你是说,他带兵来是为了防备我?”
“正是如此。”
吴用点头,“梁山主赵大郎与押司的关系并不和睦。
即便今日梁山权势赫赫,震慑山东,但若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
宋江听罢,面露喜色:“他率大军而来,岂不是表明他对我有所忌惮?”
吴用神色凝重:“押司莫要轻视。
赵大郎看似谨慎,实则暗藏锋芒。
若我们稍有疏忽,他未必不会借此机会发难。”
宋江满不在乎:“先生放宽心。
我自会以礼相待,避免冲突。”
两日后,赵言率众抵达清风山。
他环顾四周,对身旁将领低声叮嘱:“此处地势险要,需格外小心。”
“你率五百骑兵、千名步兵,在山脚安营扎寨。”
“清风山为晁天王操办丧事期间,”
“还是要小心提防青州府的董平。”
“是!”
汴祥拱手答应,随即带领部下匆匆前往营地。
赵言这才带着剩余的五百骑兵及两千步兵上山。
刚到山腰,就接到消息的宋江急忙下山迎接。
“赵寨主远道而来,恕我迎接不及,”
宋江拱手行礼,“还请赵寨主莫怪。”
“宋押司不必客气。”
赵言面无表情地扶起宋江,“没想到晁天王会有此变故。”
“晁天王乃山东绿林豪杰,令人敬重。”
宋江瞬间红了眼眶,“怎料竟死于董平之手。
山上兄弟无不悲痛。”
“无论如何,押司还是节哀为好。”
赵言意味深长地说。
“毕竟现在,这清风山的大权,全在押司手里。”
“嗯,嗯……”
宋江听出弦外之音,连连点头,“既然众兄弟推举我为首领,自当以大家利益为先。”
“仅此而已?”
赵言眉头微皱,“晁天王死于董平之手,押司难道真打算置此深仇大恨于不顾?”
“天王之仇,我铭记于心。”
宋江急忙答道,“只是眼下即将入冬,气候不宜用兵,我想等到明年开春再兴兵青州,为天王 ** 。”
“明年开春?押司不觉得太迟了吗?”
赵言冷声道。
晁天王身为绿林中的豪杰,如今却惨死于官军之手。
押司不仅没有立刻 ** 雪恨,反而拖延了大半年的时间。
宋江额头冷汗直冒,想起吴用之前的警告,若梁山寨主不满,清风山恐怕就危险了。
可宋江本就是慕容彦达的人,不先与他商议,又怎敢贸然攻打青州府城?此外,清风山即便加上老弱妇孺也不到千人,而青州府城驻扎着六个指挥,三千多名禁军。
这些官军或许不是梁山对手,但对付清风山的这些散兵游勇,显然绰绰有余。
宋江岂敢带人去送死?但赵言的话让宋江陷入两难,若无行动,江湖中很快就会传出他不重视晁盖仇怨的消息,甚至会让暗害晁盖的谣言坐实。
智多星见状上前说道:“赵寨主,晁天王的仇我们自当铭记,但如今先让他入土为安,再商量 ** 之事。”
赵言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便耐心等待。”
“等晁天王下葬后,若各位决定 ** ,请务必告知一声。
梁山与晁天王也算故交,为他 ** 义不容辞。”
赵言无视了愣在原地的宋江和吴用,带领手下径直朝清风山的山寨走去。
宋江和吴用互望一眼后,急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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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盖的灵堂设于清风山寨的聚义厅中。
赵言入寨后,率先来到灵堂,为晁盖敬上一炷香。
望着静卧灵床的晁盖,尽管赵言内心从未将他视为友人,最多只看作制约宋江的棋子,但此刻面对亡者,他的内心仍泛起复杂情绪。
毕竟,无论怎样,晁盖自落草清风山以来,对赵言一直颇为热络,即便这份热络掺杂几分虚伪,此时也都成了过往云烟。
阮小二虽在梁山掌管水军,但他与晁盖也算旧识,此次特来祭拜,自然一同前来。”
天王。”
阮小二神色庄重地插上香,“早知道今天,当年我们兄弟上梁山时,就应该带上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