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经成年,无不良引导,读者看到的与现实常识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处理)
晨光穿透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苍白的光线,落在冰冷的大理石窗台上。
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那场撼人心魄对话的余烬气息,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重弥漫在空旷的客厅。
桃染坐在昨夜相同的沙发上,背脊依旧挺直,却不再是那具徒有其表的空壳。
一夜未眠,眼底沉淀着浓重的青影,但那双曾因绝望而涣散的眼眸,此刻却异常清明,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她看着谷云端着咖啡从厨房走出,动作沉稳,神情平静,仿佛昨夜那场足以撕裂灵魂的对话只是她的一场噩梦。
“谷云。”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稳,像经过一夜沉淀后终于找到河道的溪流。
谷云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放下咖啡杯,抬眼看她,目光依旧是那份洞悉一切的平静,没有探究,没有回避。“嗯。”
“我昨晚想了一夜,”桃染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冰凉的皮质表面,“关于你所说的……‘幸福’。”
谷云安静地听着,端起咖啡,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片刻的神情。
“你说,因为从我这里得到的幸福,大于悲伤。”
桃染一字一句地复述,像是在确认某种至关重要的公式。
“你说,我很爱你,在这个社会里,这很珍贵。虽然不完美,但你知足了。”
她的目光落在谷云脸上,试图从那平静无波的表面下挖掘出更深层的东西。
“我想知道……这份幸福,它的基石,究竟是什么?是因为我是‘桃染’这个人?还是仅仅因为……我是那个‘深爱你的人’?”
她抛出了这个核心的问题,带着一种近乎解剖般的冷静。
这不再是为了试探或挽回,而是为了理解,为了确认她接下来要做的那个惊世骇俗的决定,是否真的具有意义。
谷云沉默了片刻,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杯中深褐色的液体,似乎在组织语言。半晌,他放下杯子,目光重新落回桃染脸上,坦然而清晰:
“两者密不可分,桃染。‘你’的存在,和‘你的爱’,构成了这份感受的主体。”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你的敏锐,你的坚韧,你在商业上的杀伐决断,甚至你偶尔流露出的、与外表不符的笨拙……这些都构成了‘桃染’这个独特的个体,是我认知中‘你’的一部分。没有这些特质,这份感情会失去它的根基和指向。”
他微微停顿,眼神变得更深邃:“但不可否认的是,‘爱’本身,是这份幸福感最核心的驱动和滋养。是你倾注在我身上的关注、包容(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以及那份不顾一切想要靠近和拥有的心意,构成了温暖我的主体。在这个人人自危、感情被过度计算和权衡的时代,一份如此强烈、执着、甚至带点……‘蛮横’的真心,”
他嘴角似乎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它的稀缺性,本身就能带来巨大的安定感和价值感。让我感到被珍视,被需要,被坚定地选择。这份‘被爱’的感受,是构成我‘幸福’认知中,最明亮、最核心的光源。”
桃染静静地听着,心湖深处仿佛投入了一块巨石。谷云的话,像最精准的探针,清晰地描绘出了他内心“幸福”的图谱——一个由她独特的个体魅力和她那份炽热纯粹的爱意共同构筑的图景。核心光源,是她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