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北的脚步声裹着血锈味撞进叶凡的鼻腔时,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前世陨落前被刺客割喉的刺痛突然翻涌——那夜的血腥味,和此刻踩碎瓦砾的“啪嗒”声里的腥气,竟有七分相似。
“昭月,护住左侧。寒老,跟我去村口。”叶凡的指尖在九霄环佩上轻轻一叩,内天地里的元气旋涡瞬间凝成实质,顺着他的经脉窜向四肢百骸。他能清晰感知到那脚步声的主人:三具重伤之躯,腰间悬着带倒刺的短刃,其中一人左肺有个拇指大的窟窿,每跑一步都在漏风。
林昭月的剑“嗡”地完全出鞘,剑尖斜指地面划出半弧,将三人护在中间:“我随你。”她的眼尾泛红,太初剑典的剑意顺着剑尖漫开,连月光都被斩成细碎的银片。
苏寒摸出腰间的淬毒柳叶镖,指节捏得发白:“倾雪的机关在东边,这路是漏网的。”他的声音比夜色更沉,“当年在寒梅阁,我教过她如何用糖霜引开守卫——”
“寒老。”叶凡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老茧传来,“现在只看眼前。”
三人刚转过村口的老槐树,那脚步声便撞进视野。三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正往村里冲,最前面那个的右肩插着半截断箭,箭头泛着幽蓝——是秦挽霜分给箭手的“灵雨”药粉,专蚀金属。
“停下!”林昭月的剑鸣声震得槐叶簌簌落,剑气凝成半透明的屏障横在路中。最左边的黑衣人没刹住脚,一头撞上去,顿时喷出口黑血——屏障里混着她的太初剑气,专破阴毒功法。
中间那个黑衣人突然撕心裂肺地吼:“救我家主!幽冥宫的人追来了——”话音未落,他后颈绽开朵血花,一支淬毒的飞针穿透喉管。
叶凡瞳孔骤缩。他早该想到,这脚步声里的慌乱是伪装。那三个黑衣人根本不是求救的,他们腰间的短刃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刃身刻着幽冥宫特有的鬼面纹——刚才的嘶吼,不过是引他们放松警惕的饵。
“退!”他拽着苏寒往旁边扑去,内天地的山川虚影轰然展开,瀑布的轰鸣盖过所有声响。林昭月的剑划出半圆,剑气如刀劈开迎面而来的五支淬毒飞针,却没注意到最右边的黑衣人已摸到腰间的火折子。
“轰!”炸响在耳边炸开时,叶凡的内天地自动护主,元气形成的护盾挡下大部分气浪。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看见苏寒倒在土坑里,左肩被弹片划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林昭月的发带被气浪冲散,青丝缠在剑刃上,正用剑尖挑起个黑衣人后颈的鬼面刺青。
“幽冥宫的暗桩。”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剑锋一挑,那刺青连带半块皮肉被削下来,“他们用伤兵做饵,试探我们的反应速度。”
被挑断手筋的黑衣人突然笑起来,嘴角渗出黑血:“你们以为能挡住宫主?等黑鳞骑踏平村子——”
“啪。”叶凡的指尖点在他的膻中穴上,内天地的元气顺着指腹钻进去,瞬间封住他的七经八脉。前世作为问道境大能时学的搜魂术在脑海里翻涌,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闪过冷光:“他们是先锋,真正的主力在十里外扎营。唐九带着北路死士绕到后山,黑鳞骑的重甲涂了防腐蚀油,灵雨药粉对他们效果有限。”
林昭月的剑突然转向西边的竹林:“苏倾雪的机关阵动了。”远处传来银铃般的轻笑,混着倒刺扎进皮肉的闷响。苏倾雪的声音像沾了蜜的毒针:“想从西边摸进来?我的柳叶镖可不等你数完三。”紧接着是楚红妆的尖叫:“蚀骨虫!咬他们的脚筋!”赤焰蛊的嗡鸣和着痛苦的哀嚎,在夜色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