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没有说话。
沈清荷知道,她这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那个黒枭商首?
她微微蹙眉,一个凌州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船儿飘扬过江,到了将江对岸,这江对岸亦是常州境界,却十分的荒野僻静,一片坡地,偶尔几家农户。
而沈清荷到的是距离岸边足有十里路的一个农庄,山路九转,这个位子已经很难让人找到。
船转马车,沈清荷的眼睛上蒙着黑布,当她下车的时候,袖中落下几点碎屑。
感觉走过了两三个坡地,到了一个屋子跟前,韩金珠扯下了她脸上的黑巾,将她用力一推,笑道:“进去吧!有人等着你呢!”
她跌跌撞撞的进了这屋子,才进来,“嘎吱”一声,门立即关上。
在那室内,豁然立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他身着一袭墨色黑衣,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
这背影,似曾相识?
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沈清荷的心口剧烈的跳动起来,她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巴。
不……怎么可能……
尽管他戴着黑金面具,尽管他的目光看她已经冷冽如霜。
“你……你怎么……”
沈清荷从未感到如此诧异过,她真的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那个男人,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你认得我?”男子开口,声音冷冽,带着微微的笑意,“很好。沈清荷,正如我化成灰你也认得我一样,同样的,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齐钰……”沈清荷的唇色发白,轻微的颤抖着,“原来,你就是黒枭的商首。你做那么多坏事……真的不怕天谴?”
齐钰眼中爆出仇恨的光芒:“天谴?沈清荷,你将我打下十八层地狱的时候,你可有想过天谴?”
“你知道我为何要戴面具?”他突然惨淡的苦笑,“你要不要看看?”
他一步一步逼近,沈清荷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脊背贴在了木板门上。
她不可能逃出这间屋子,她知道屋子外面的门都被锁住了。
“你是不敢吗? ”他的手缓缓伸向了脸上,“可是我偏偏就是要你看!”
面具摘下,豁然露出了他的脸,那里,几道红色的疤痕狰狞如同蜈蚣一般爬在他的脸上,恐怕的仿佛半夜的恶灵。
沈清荷觉得自己的心脏瑟缩了一下,狠狠吞了一口唾沫。
他蓦然伸手,紧紧的攥着她的领口,几乎将她拎了起来,沈清荷只觉得喉咙仿佛被人勒住,掂起了脚尖,几乎不能着地。
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她使劲推着齐钰,可是哪里能推动半点?
“齐钰……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当初霸占……我沈家家产……我只是拿回来我应得的而已……你为何到如今……还不知悔改……”
“悔改?”齐钰一张脸逼近她,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你让我怎么悔改?”齐钰勃然大怒,“流放南蛮?我为了活命,为了报仇,和狼一起撕咬,我一身是伤,毁了容貌,回来时只留了一口气,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你让我悔改?我齐钰成了无恶不作的黒枭商首,在整个江南成了通缉犯,你让我悔改?倘若我悔了改了又如何?我还回的去吗?我还是当初的那个齐钰吗?
你本该嫁给我,本该是我的妻子,你的一切本就是属于我的,沈清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要这样对我,你要让我悔改?!”
他一字一字质问,等着这么久,他就是要来质问她,他到底错在了哪里?
沈清荷看着他,咬着牙,眼前的这个人哪里是人,他分明已经变成了魔鬼!
“说呀!”齐钰双手狠狠卡住了她的脖子,她雪白的脖子是如此的纤细,只要他轻轻一勒,就可以报了他这许久以来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