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内早已架上了两个高高的烛台,正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燃烧着身体滴落的蜡油有的流在了桌沿上,一根烧完了就换上新的一根。
四面窗户上贴满了大红色的喜字,桌子上放满了花生、红枣、桂圆这些寓意早生贵子的喜庆之物,而桌前则配着一壶银制的酒和一对雕花精致的小银杯。
到处都是一片浓浓的喜意。
蓦地,屋内传来一阵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身着大红喜服的少女悄悄掀起了盖头的一角,脆生生喊道:“宝,宝,你在吗?”
屋内没有其他人在了,少女心里不安,床帏里传来的动静却更甚,喜服上挂着的金属物来回碰撞间发出声声清脆之声,遮掩的床幔被搅开。
舟悠看见了大红喜盖下的那张脸,美丽精致的宛如神女一般,也是很陌生却又似曾相识过的一张脸。
对了,他曾在柳树村见过的,那个幻境中的那张脸。还有那双灵动的,像极了赵离的那双眼睛。
修长的身影被喜服遮掩着,盖头下的三千青丝被梳成了妇女发髻,一缕秀发从胜似白雪的颈肩上绕过,最后在凸起的锁骨线条里绵延乘转。身下的红色绸布喜被上也铺满了花生红枣一类,她坐的极不舒服,来回换着坐姿。
一股清清冷冷的桂花香味从少女不经意的动作间倾泻而出,舟悠凝向那道过分眼熟的双眼,随后便听见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靠近了。
从背后,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由远及近,停在了少女身前。
是他......
完完全全的红眸,坦露在少女面前,不加遮掩。
可床上的少女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反而亲昵地伸手抚上了男人的脸颊。
眼中是浓浓的卷不开的情意,而梦中的他亦是如此。
他微微勾唇,浅浅笑道:“宝,累了吗?你终于嫁给我了。”
微凉的指尖缓缓碰上少女的唇,他能感受到掌下之人轻轻的颤抖,而他面上的表情,仿佛在拆开属于自己的最喜欢的礼物一般,指尖摩挲过白嫩似雪的肌肤,来到红色喜服的边缘。
另一手缓缓没入发间,拆开了她头顶繁重的头饰,一头青丝垂落,轻轻扫过他的侧脸,一股愈加浓烈的桂花香传来。
他听见他含着浓浓情意说道:“我在院前种了两颗你最喜欢的桂花树,运用神力催化了它的生长,很快你就能常年问到桂花的香气了。”
是绵延的缱绻化不开的情意。
他重新盖上她的盖头,模仿着凡间成婚的仪式,做足了再将新妇的盖头揭下。盖头下的人紧紧闭着眼睛,好半晌才偷偷眯着眼睛偷偷打量她的男人。
她轻轻喊道:“宝。”
他提醒她:“该换称呼了。”
她微微垂下头,红了一双耳朵,娇娇怯怯地喊了声:“夫君。”
听见这声,他笑了起来,而进入梦中的舟悠在这一瞬仿佛不认识眼前的自己了,他从未见过他能有这般真心的笑容,两眼弯出一弧暖意,美的张扬又热烈。
他一言不发,缓缓俯下身子,只好整以暇地凝望着她,眸光玩味地唤了声:“娘子。”
瞧见小媳妇羞红了半边脸,他才悠悠擡起手将她落入颈间的一缕秀发拉出别至耳后,动作缓缓极具温柔,让身下的女人脸色更红。
舟悠看的眼睛冒光,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副浪荡的样子是他做出来的事?可是他却一点也动不了,只能无奈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又听见了他说了声,温声细语般,软的能滴出水来:“昭儿。”
“什么?”那新妇听他唤她,立即擡眸,男人却已逼近了身子,一张俊美的脸贴了上来,她纤长的羽睫微微煽动,轻轻扫在他的脸庞上。
“喜欢我叫你昭儿还是娘子?”
他冷不丁问出一声,又惹得梨昭羞的垂下了眼眸,不说话了。
他紧紧地盯着她羞红的面容,擡手扣住她的下颌,将脸轻轻擡了起来,固执的和他对视,言语间满是玩味,嘴边低低地、呢喃着出声:“待会儿叫你什么好呢?”
梨昭被他此等孟浪之语更是噎得无地自容,一张脸硬是烧的又红又烫。
她刚要说些什么,一只带着微微凉意的指尖轻轻点在了她的唇上。
她听见男人说:“我现在就想和昭儿入了洞房。”
她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那手便迅速撤离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带着滚烫的热意的柔软的唇舌,倾覆在她的唇上,只是浅浅啄了一下。
忽然,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突然起身撤离,梨昭讷讷地看着男人远去。
不一会儿,他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