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别管那个臭丫头。”
“姐,别管她了。”
那两个男人几乎同时出了声。
但沐禾霓的手还是伸了过来,一把将她从水坑里拉出,掸了掸身上的水珠,这身衣服估计是要不得了。
“羡之,你将我的包裹里的那套换洗的衣服拿给这位妹妹吧,她身上的衣服不能穿了。”沐禾霓招呼身后那位男子说道。
梨昭这才擡头注意到这个少年。
他穿一身水墨道服,身材瘦削,眉宇之间透着一丝桀骜,眼角微微上扬,方才听到他喊沐禾霓为阿姐,那一定是玄真观观主的二公子了。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难怪脾气不太好。
“阿姐,你就带了两套衣服出来......”沐羡之想拒绝。
“师姐,那小乞丐怎么配穿我们玄真观内门弟子的衣服。”
那位默不作声的少年突然开口。
梨昭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
如果说,一模一样的声线,这世界上有很多。
但是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容貌?
比之熹芋还要更让人捉摸不定。
但他明明不是师父......
这个有着和老变态一样容貌,一样声线的少年。
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一条白色绸缎高高束起,他的皮肤比此时病态的梨昭还要白上几分,就像清征峰后山盛开的樱花。
矜贵又带了点病态般的美感。
这张脸适合少年,也适合那个老变态,和师父,这三张脸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但是熹芋给她的感觉都不像前两种。
梨昭每每看到熹竽的脸,内心总叫嚣着一个声音,毁灭他。
想到这,她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笑话,这个死孩子怎么可能是老变态。
左看右看,都是没有发育好的小毛孩。
梨昭在心里嗤笑一声,移开了视线。
“不用,谢谢。”她拒绝了沐禾霓给她的衣服。
她并不打算以真实身份和他们相认,所以避免过多的交流为好。
那两个少年见自家师姐做好事还被人当场拒绝,心中怒火更旺,眼见着就要喷发之际,庙里又进来一个老妇。
“救命啊,道长,救救我。”
那老妇一张老脸被吓得面色铁青,整个身子都佝偻着抑制不住的哆嗦着,看起来真的就像害怕到了极点。
“道长,有鬼啊,我们村死了好几个姑娘了,今天轮到我家丫头了......”那老妇被吓得匍匐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别怕,我们是玄真观的弟子,你慢慢说。”沐禾霓将那老妇扶了起来,待她稳了稳心神。
才听她缓缓道来。
“我们是柴桑城为柳树神。”
“前段时间柳树神突然显了灵,给每户都托了梦,说要村子里选出一个新娘,献给天神。”
“我们不敢怠慢,第二天就选了村口老张家的孙女献给了柳树神。”
“可没想到,那丫头第二天白天就被发现吊死在了树上。大家都以为是这丫头性子烈,第二天又送了一个过去。”
“诶—”
“又死了,还是吊死在树上。”
“柳树神怒了,说我们送来的都是他不满意的。村民们就一直送,死的姑娘越来越多了,我家丫头才13岁啊,明天就轮到她了。”
“求求你们,天师们,我这老妇也活不了几天了,要我死就算了,我那丫头啊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待那老妇哭诉完,沐禾霓倒是露出了极为罕见的一脸沉重的神色。
只听她幽幽说了句:“可是我们经过此地,并未发现任何妖邪之气。”
柳树生邪?
闻所未闻。
这柳树虽不是什么圣树,但自古用柳树叶沾牛眼泪便可开天眼见邪祟这一事可做不得假。
而这老妇也来的奇怪。
柴桑城是个大城,,从这老妇的描述中,仅凭她一个七旬老妇根本难以做到。
实在是太诡异了,沐禾霓心中生疑,并未注意到刚刚还畏畏缩缩的梨昭已经走出了庙外。
她在庙内找了个破木桶,去刚刚摔倒的那个脏水坑里,提了一大桶水。
又回了屋子。
“哗—”
一大桶水对着老妇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那老妇像是触电了一般,嘴里还没喊出那句国粹,便瘫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