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虹出鞘(1 / 2)

北堂朝清晨被鸟叫声吵醒,他慵懒地翻了个身,见秋雨来恭恭敬敬地跪在床头。北堂朝笑:“你倒起得早。”

“雨来服侍王爷起身。”秋雨来昨夜承宠,此时语调更是温柔。他伸出嫩白的手,替北堂朝收拾好被褥,又伺候他穿衣洗漱,手脚极为灵巧,打点得有条不紊。

北堂朝由着他伺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雨来懂琴棋书画,有没有看过比武?”

秋雨来蹲在地上服侍北堂朝穿鞋,答道:“王爷,雨来没看过。”

正合北堂朝心意。

北堂朝哗地一声打开秋雨来递过的折扇,两指拢过,又合上:“今天,你就跟着本王,去看一场比武。”

“是。”秋雨来虽不知个中缘由,却也不多问,只是乖乖应了。

东门的擂台,从不摆在东门营地,而是择了帝都近郊的一处林子作场地,天盖地庐,杀手们也好尽情发挥。

季华鸢站在林子中央,望着四下里乌央乌央的人,暗影云天余下的二十一影卫站在最里面一圈,他擡头打量身边林立的树木,已是准备挑了一颗粗壮的等会躲上去逃命。

此时此刻此地,感受着周围人的腾腾杀气,季华鸢忍不住自嘲地想,我堂堂华鸢公子,这般秋高气爽好景色,来这落叶美林,竟不是作诗,不是作画,倒是聚了一群人打架来了。想想自己当年高中皇榜,琼华宴上风华绝代之姿,不禁感慨人生际遇变化之无常。

老天,你这是把我玩弄得惨呢。

饮笙走过来,开口问道:“你行不行?”

“不行,”季华鸢懒洋洋地答,见饮笙板起脸来,又立刻打起精神笑回道:“不行也得行。”

饮笙不理他,只是淡淡知唔一声,便转身要走。

“老师,”季华鸢拉住他,丹凤眼笑得眯起来,像一只狐:“要不您先回吧,这点小场面,就不入您的眼了。”

饮笙依旧是那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只道:“我要看着。”

季华鸢叹气,饮笙偏是不解人情地又补上一刀:“王爷也要来。”

季华鸢心道,他当然要来,他安排了这一出,不就是为了看我怎么受人欺负,好解他心头之气的吗。

正说话间,朱雀和长蛇也到了,饮笙拍了拍季华鸢的肩,便去和另三位武师站在一起。花豹是这次擂台赛的主官,站出来击掌示意大家安静,对季华鸢解释道:“王爷要带旁人来观赛,不必等了。”

季华鸢对花豹点了点头,心里却诽道:看戏还要带上别人!

季华鸢一面在心里咒骂着北堂朝,一边绕场慢慢腾腾地走了一周,忽地笑了,对场下人说:“这样,大家都别绷着了,纯来看戏的兄弟,请向后退一步。”

没有人动。

季华鸢有点发蒙,想了想,又笑:“怎能说大家看戏呢!我重说。没有比武打算的,请向后退一步。”

没有人动。

十五号打了个哈欠。

季华鸢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二十一个人不会要一个一个的来挑我吧?”

一直冷眼旁观的朱雀终于发了话:“暗影云天的规矩即是如此。更何况,王爷可是悬了赏的。赢了你,他们都有晋位。”

季华鸢闻言恍悟,看着面前二十几号人对自己横眉冷眼,只觉得欲哭无泪。他突然有点后悔,为了摘掉一个七号,要付出这么大代价,究竟值不值。

北堂朝,你这是,要我死给你看呐!

饮笙这边本是心下担忧,此刻见了季华鸢自己一个人表情丰富,也不知这狡猾的徒弟又在想什么主意,倒也不觉得紧张了,只是淡淡地开口:“十四号,挑个人,开始吧。”

季华鸢思忖片刻,扭头问二十一影卫:“你们昨天的搏斗训练,谁最厉害来着?”

众人似乎没想到他出口就是这么大的口气,互相对视片刻,十五号站了出来:“我。”

季华鸢点头,笑,伸出一根手指,客客气气地把人推回了人堆里:“那你,最后一个上。”

本是绷紧的众人一时间全都松了下来,五号那一众素来活泼,纷纷笑出了声。

花豹有些不耐烦:“你行不行?还要一个个的排好了顺序吗?”

季华鸢连忙摆手,示意老师稍安勿躁,又问:“你们当中,有会作诗的吗?”

四下无人应。

“有会弹琴的吗?”

…………

“有会作画的吗?”

…………

“你们怎么什么也不会。”季华鸢有些沮丧的叹了一声:“下棋!下棋总有人会吧!”

“十五号会。”终于有人回答道。

季华鸢摇头:“不行,十五号最后一个和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