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蹈嫌她神经过敏,河水里洗煤——吃饱了撑的,但大妖却是王八吃年糕——铁了心,非要她去,却正好碰上十月的萝卜——动(冻)了心的成芳,和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周莫尔。
不情不愿地去了,好死不死还真让大妖说中,能掐会算,料事如神,以后别叫大妖了,叫大仙才好。
想及此,循蹈冷笑一声,周莫尔汗毛又竖起来,小心翼翼道:“你最后一句是真的关心她?”
循蹈呼扇着眼睫,细碎的光点在她睫毛上跃动,“嗯。”简短却毋庸置疑。
她蓦地扬起俏皮的侧脸,眉毛也跟着飞上去,“周莫尔,你是在质疑我的人品吗?”
周莫尔头摇的像只拨浪鼓,一字一顿,“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生气。”
大半个月前,张玑爆了一脸痘,在公司附近的一家美容院做皮肤护理,成芳,恰好是这家美容院的老板。
初相识,张玑并不知晓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追求的很殷勤,成芳刚刚经历了婚变,生活一片阴霾,年轻气盛、活泼开朗的张玑,彼时就像一根救命稻草,把她重新拉进阳光下,徜徉在笑声里。
和张玑以往身边的女人不同,成芳对张玑所在的建筑行业颇有兴趣,愿意欣赏、倾听、探讨,她的姿容姣好,活力不亚于张玑同龄的女生,但是却给了他更温暖舒适、更女人味的精神世界。
她的真实年龄,张玑从未放在心上,“年少不知姐姐好,错把单纯少女当成宝。”读懂成熟女人的张玑嘴上在调侃,心中比蜜甜。
成芳过去的事,他从不过多追问;她不明朗的态度,他也从不计较。他在“享受当下”的路上走得轻松快乐,身旁的朋友也没有多事之人,由着他开心就好。
成芳和前夫的婚姻,没有轰轰烈烈,也不是细水长流,没有心心念念,也不是非彼此不行,那时的他们还年轻,人生打拼的低谷,在贫穷的拖累下,凭着相互取暖的那点热情,纠缠到一起。
开始的时候,似鸡肋;分开的时候,似响雷。前夫有了山盟海誓的爱情,她暴跳如雷,他竟先抛弃她,这让她彻底疯狂,他凭什么?
恢复单身,她不拒绝狂蜂浪蝶,但她知道那些都是给自己增加信心的配角,当她强大的内心能作为支撑魅力最坚硬的骨架时,她便胸有成竹,追逐心动,而不去在意那个他,究竟是谁!
成芳贪恋张玑有趣的灵魂,却知道他不是对的那个人。
没想到,在这个新年聚会上,她有了年少时的冲动,为了一个叫周莫尔、比她小许多岁的男生,她灌了自己很多酒,她像是回到了和这些年轻人同龄的时期,心中小鹿乱撞,她一定要去试探一下。
一见钟情,谁不陶醉,生而为人,周莫尔能免俗吗?况且自己各方面都不止是差强人意。
岁月没有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一丝纹路,她却希望今天在周莫尔的心上刻出一道痕迹。不管多么努力长大成熟,心动时依旧像个孩子!
周莫尔的女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哪怕他对自己只有一星半点好感,那也遂了心愿,也许还能有……
她这样做了,但是被这个平凡女友破坏了。她不甘心,却还没想清下一步,只好先留一步余地。
循蹈料到她被撞破后的收敛,大概是以图后事。但自己也需要时间,理清头绪,不要伤了周莫尔的心,更不能丢了他的心。
每个人的酒品各异,饮了酒后的举动,循蹈就当她不作数。若是清醒时,她再落入这般状态,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冤家,又如何能像今晚这样轻松放过你,循蹈盘算着,她要脸,应该是不想难堪的女人,就给她一次机会。
在大妖追问下,循蹈只好和盘托出,大妖眼球翻飞。
“你别管啊!”循蹈嘱咐道。
这样都不让出手,那我也真是太好脾气了,这样想着,大妖终究还是偃旗息鼓,免得循蹈怪她多管闲事。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循蹈年初五返回华市值班,周莫尔和大妖隔天要去出差,张玑要求还没离开汉市的人凑在周莫尔家打场麻将,当然,是在成芳的怂恿下,否则,他何须将二人世界膨胀成七嘴八舌的团战。
周莫尔居牌桌南,张玑居牌桌东,成芳就坐在两人之间的空隙处,偏南。
大妖接完工作电话,返回牌局观战,第五魏洛在角落里,翻着一本精装版《世说新语》。大妖挪着步子,缓缓凑近,得到他的注意后,她向成芳努努嘴,示意她的目标。
大妖欣赏第五魏洛,想听听他的高见。
第五魏洛眼珠从容地滚动,不动声色打量了须臾。大妖真是佩服他的伪装,丝毫不引人察觉。
“你想干嘛?”魏洛冷冷地问。
“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