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身后跟着季闻风,作为后备支援,他会一直在附近待命。
赵小锤看着两人,语气平和地开口:“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现代医学的手段,在她身上已经用尽了。她今天来到这里,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做个按摩。”
这话让果果和季闻风都愣了一下。
“我之前说的那些专业术语,”赵小锤继续解释,声音放得更轻,“只是想让你明白她身体里正在发生什么。她的神经中枢处于高度炎症和中毒状态,任何一点额外的刺激,光线、声音……都会被她的大脑认为是‘攻击’……”
他看着果果的眼睛:“我们的这位顾客,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觉了。果果,这次,请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吧。这一觉,或者让她安息,或者让她重生。”
交代完关键任务,就在果果深吸一口气,准备转身进入车厢时,赵小锤又叫住了她。
他轻声补充道:“我的按摩效果之所以不同,是因为在高级技师‘对顾客练’、特级技师‘带顾客练’之上,我能够引导顾客‘自己练’。”
他的目光扫过果果和季闻风:“特级技师之上,就是轻松慢行的首席技师。路,我已经指给你们看了。”
果果和季闻风对视一眼,向赵小锤点点头,转身走了进去。
……
不远处,林爱国靠着车厢,一夜的疾驰让他脸上写满了疲惫,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幕布入口。
这时,一个一位衣着朴素的老太太缓缓走了过来。林爱国看到她,立刻强打起精神,上前一步,声音沙哑地地说道:“红主任,您……您怎么也来了?”
这位红主任,就是两年前对林晚星确诊的专家,她轻轻拍了怕林爱国,温声道:
“我就是来看看。”
然而在她心底,却无声地叹息了一句:“或许……也是来送这孩子最后一程。”
十二年误诊,仅凭林爱国的身份,一些人肯定会被追究责任,但是官方会考虑很多,把影响降到最小。
然而,随着林晚星的病例被那份国际权威医学杂志详细刊登,一切都不同了。这篇论文不仅将误诊的盖子彻底掀开,让追责无法回避;林爱国的破釜沉舟,还让许多目光都投向了这里。
“林先生,您这可是把这家小店,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啊。”红主任轻声说道。
林爱国闻言,摇头苦笑,带着歉意看了一眼幕布入口处那个年轻的背影:
“我也是被逼到绝路了。那天我就是随口一问,这家按摩店凭什么在静海搞出这么大阵仗,东西卖得那么贵还抢破头?结果……就有人给我详细解释了这年轻人的事。”
红主任理解地点点头,感慨道:“他们的本事确实大。前两天我跟着体验过一次,别的不好说,但他们真能让人踏踏实实睡个好觉。”
林爱国一怔:“只是……睡个好觉?”
“呵,”红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对没病的人来说,睡个好觉或许不算什么。但对您女儿这样的病人来说,能睡个好觉,意味着什么?早一年她能好好睡一觉,也不至于发展到今天这样了,而且……”
红主任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忧虑地摇了摇头,绷到极致的身体一旦放松下来,她的体力已经无法应对任何风吹草动了……
林爱国从她的表情和欲言又止中,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了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