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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嫌疑人之间好像有了矛盾。
白马探一边听嫌疑人之间的争吵收集情报,一边端着茶杯问身边的工藤新一:“你认识他们吗?”
“我跟那位中岛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其他人完全不认识。”
工藤新一放下了茶杯, 他随手拿出一个笔记本来记了两笔, 这次的案件倒是非常有趣, 如果他真的是什么推理小说家的话,恐怕会当做“取材”的对象用到某个虚构的案件中去吧。
不过他并不是什么推理小说家, 更不用说如果他真的需要的话,在十多年的侦探生涯里他遇到的案件不计其数, 其中的离奇案件他闭着眼睛也能数出一大把来。
白鸽咕咕叫了一声,点在了他写出的某个人名上。
“破案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啊。”他戳了戳白鸽的小脑袋, 那只怪盗基德送的白鸽不服气地在他手指上啄了两下。
然后这只不知道是因为扭蛋机还是原本就这么有灵性的白鸽又找到了下一个人名。
工藤新一:“所以你已经发现了吗?白鸽侦探?”
小小的白鸽非常骄傲地挺起胸膛, 这一幕被白马探看在了眼里。刚刚在思考案情的侦探问一直像一个旁观者的三流小说家:“你的鸽子也会推理?”
工藤新一回答:“是啊, 他不但会推理,还会变成人, 毕竟他不只是一只小小的白鸽, 也是我下本书的主角。”
白马探干脆坐在了他的旁边,虽然有点嫌弃这里的环境, 但这样的天气里好像还没得选:“那你的白鸽侦探推理的结果是?”
“一个案件当然不可能有多个真相, 不过这也不是一个案件,所以……”
原来在座的诸位都是凶手。
他们两个会心一笑,没有直接说出答案,不过工藤新一继续说了自己的推理:“我在老板的房间里发现了他摆放物品的规律,其实老板的惯用手就是左手, 这个扮演老板的人为了掩盖自己的习惯伪装成右手, 这反而让他露出了破绽。如果我没搞错的话, 他其实是杀手、情报人员或者做其他相关工作的人, 之所以取代老板,是因为这里有他在等的人。”
白马探赞同地接上了话:“他的目标应该是那边的秘书先生或者服务生小姐,我本来怀疑是你,但他对你有敌意应该是有别的原因。小小一个旅店汇聚了这么多有趣的人,那位服务生小姐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吧,能跟杀手过两招,而你应该认识她?”
这点工藤新一倒是不介意直说:“前段时间一个犯罪组织的漏网之鱼,反正就算这次逃脱……日后她也会被抓住的。没有被永远隐瞒的真相,除非全世界的所有人都不需要这个真相,白马君,说起来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白马探也开始对这个推理小说家有点感兴趣了。
“你的正义是什么?”工藤新一问。
他问过很多人这个问题,也被很多人问过,当所有人都不想知道工藤新一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有人问他正义是什么。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正义了,但如果前辈需要的话,我会为你找到它。」
无论是真相还是正义,都是存在的东西,哪怕现在不在他的身边,哪怕并没有人会相信,但唯一的真相永远不会出错。
“正义?”
白马探说:“一切真相都将大白于天下,这就是正义本身!”
钢笔在纸张上划出漂亮的痕迹,还是不属于他自己的笔迹,工藤新一想他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不,他到现在也是如此,所有他认识的那些侦探都有这样的特质。他们所追求的宝石跟怪盗不同,那是不存在于现实的、永恒的闪耀的名为真相的宝石。
工藤新一把本子合上,白鸽从他的手里飞到了大厅的半空中,就在它刚刚要飞起来的一瞬间,一直在旁边盯着鸽子看的鹰张开了翅膀,于是鸽子一头撞在了老鹰的翅膀上,掉回到了工藤新一的手里。
愤怒的鸽子重整架势冲了上去!
工藤新一:……
白马探:……
“总觉得你的白鸽侦探不是很聪明的样子。”白马探看了一会儿,说。
“再聪明的人也有犯蠢的时候,既然在某一个方面已经登峰造极,就原谅他有点不足的地方吧。”工藤新一回答。
“你真的是个普通的小说家?”
“当然了,三流推理小说家,如假包换。”工藤新一想,反正本来就是假的,到时候就换一只黑羽快斗给你吧。
“以你的推理水平,不至于是三流的小说家吧?”白马探这次有点认真地问。他刚刚一直是在跟这个人一起调查的,虽然并不起眼,但是山口乱步总是能注意到那些细微的角落,而且他有一种预感——
这个人,本应该是个侦探。
他应该是个侦探的,应该是自己的同行,而不是什么推理小说家,这就像是一种同类之间的触觉,让白马探有点好奇名为“山口乱步”的外表下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真实。或许,就跟他的某位朋友一样,擅长伪装,热衷于欺骗……
但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坏人”。
白马探之所以在知道黑羽快斗身为怪盗基德的身份之后没有直接借用警视厅的力量逮捕他,除了希望能跟对方公正地一决胜负之外,还因为怪盗基德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小偷。对年轻人来说,归还宝石这样的“小打小闹”,就跟他们平时给那些警察大叔添的麻烦差不多吧。
“下一本小说叫什么名字?”白马探问。
“还没想好,不如就叫《白鸽侦探》好了。”工藤新一随口回答。虽然他本来是不想真的起个名字的,但如果山口乱步这个身份有必要的话,他也可以让那些不存在的作品变成存在。
不知道老爸听说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反正山口乱步这个名字,日本最有名的当代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又在用名人的名字拼拼凑凑起名吧。
不过啊,在他的过去,山口乱步应该是个警察才对啊,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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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小姐倒吸一口凉气,她已经彻底明白了,原来眼前的这两个人是一伙的,别看那边的秘书也在为教授说话,但是言语之间却让她落到更危险的地方。
没错,这两个人一个犯下了旅店里的杀人案,一个是在山上埋尸体的人,他们两个为了嫁祸给她正在套她的话!她已经不知不觉掉进了这两个人的陷阱!
秘书先生:他们两个是一伙的,我要小心。
旅店老板:见鬼,这两个人一定是一伙的,而那边的小说家一定是他们的老板。侦探你往这边看看啊,别跟幕后黑手聊天了!救命啊!他们两个也是杀人犯啊!
于是三个人一起看向了白马探:
“白马君,你是怎么看的?”
“侦探,救命啊,他们两个一定是合伙杀人的凶手!”
“现在已经知道凶手了吧!侦探!”
他们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名侦探和推理小说家已经在下棋下了有一会儿了,两个人回过头来,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旧棋盘上摆着国际象棋,白马探执白子,工藤新一执黑子,正下到关键的时刻。
虽然也在注意那边的情况,不过他们两个人的注意力明显是在棋盘上,这会儿听到三个嫌疑人的声音才转过头来。推理小说家倒是没说话,他往后一靠倚在了沙发上,而侦探则做出了回应。
白马探:“你们讨论出结果了?”
秘书、恋人和老板:……
总觉得他们刚刚的努力都白费了,原来侦探根本就没有在听啊!所以说今晚的案件到底怎么办?再待下去就天亮了,到时候联系上警察就跑不掉了。
没错,虽然在暴雨夜的环境下这是一个没法实际调查的案件,但如果警察前来搜索找到尸体和检测反应的话,真相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今晚结束案件然后快点离开。
白马探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然后站起来说:“其实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也就是说……”
他稍微想了想,从恋人小姐开始说起:“中岛小姐昨晚出去之后跟人打了一架,还发现了埋在土里的尸体,但是你很确定是两具尸体。等你回房间之后,你听到了秘书先生回房间的声音,之后就出来了。”
他又转向了另一边的秘书先生:“但是秘书先生是听到有人打斗的声音出去的,不同的是你只看到了一具尸体,而且你回来的时候确定有人在你前面进入了旅店。”
最后,他看向了老板:“至于老板,你说是看到有人从旅店里出去才追上,结果发现了鬼,这个女鬼在暴打你一顿之后还搬走了自己的尸体……”
旅店的老板有点尴尬地说:“我看到的大概是中岛小姐,当时手电筒反光我没有看太清楚,不过她出现在那里肯定有问题!”
白马探点点头。
他跟工藤新一对视了一眼,工藤新一看了看时间对他眨眨眼,于是白马探从昨晚上的事件讲起,从山上森林里的尸体到旅店里的异状,他慢悠悠地分析,一直到了“犯人闯进山本先生的房间,并发现他受伤,于是趁他不注意勒住了他的脖子”这里。
说起来山本先生也真是很倒霉,他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踩到了一块很滑溜的石头掉进了河里,睡醒的时候只觉得腰很疼,就在他扶着腰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被犯人看到了,犯人误以为他是在跟别人的搏斗里受伤,就把他当做了杀手。
秘书先生不愧是组织的成员,从早到晚都在疑神疑鬼,不过如果琴酒也有这样什么都不问就杀人的态度,组织里的卧底应该不剩下几个了吧?
“白马君,所以凶手其实是……”恋人小姐的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有一阵风从眼前吹过。
秘书先生猛地从她身边跑过去,直接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她听到白马探说了一声不知道什么,那只鹰就追了出去,而她只觉得脑后一疼就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恋人小姐还在想,发生什么事了?!
工藤新一按倒了旅店的老板——或者说伪装的杀手,有点遗憾地说:“被他察觉到了。”
旅店老板问:“察觉到什么了?不是,难道你们已经……”
“察觉到我们报警了。”白马探回答,“信号已经恢复了,反正在场的都是凶手,我们当然打算拖延一下时间,不然就我们两个怎么制服你们三个罪犯嘛。”
旅店老板震惊:“不对,你们不是喝了茶……”
工藤新一把旅店老板捆好,已经准备从窗户那边翻出去,他看着远处秘书先生逃跑的方向,对这座山上的路已经有了清晰的图形:“嗯?不好意思,我拿错了,有问题的茶大概是你自己喝掉了吧?”
旅店老板:……
“你跟警察熟,所以我去追他。”工藤新一说完这句话就跳出了窗户,白鸽追着那只鹰就往外跑。
看到推理小说家离开的背影,白马探看向了老板:“你在杯子里下了什么东西?我看到其他人都没喝……等等?老板?”
老板已经口吐白沫,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