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随身带着了,看他会不会气活过来。”房东太太镇定地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个电脑硬盘,递给了工藤新一,“也许你能打开?”
工藤新一:“……”
他说好,不过如果是加密文件的话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房东太太就在那里叹气,说其实前两年她就试图打开过硬盘,但里面的文件全都是乱码,完全看不懂,她一度以为这个东西是坏的,但是没舍得给扔了。
她说弟弟当初执意出国学古代化学,说他是被选中的人,活像是被人骗了一样,而且变得越来越奇怪,她一度以为弟弟进了传销团伙,但她父亲支持弟弟的决定,她就没有说什么。直到十多年前她弟弟回来住在这里,没过多久就出车祸去世了,只给她留下了一大笔钱和房产。
“古代化学?有点耳熟啊……”
侦探一边听一边看向阁楼里的东西,在一个箱子那里停下了脚步。他蹲下来,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本书,这本书已经非常老旧,边缘都泛黄卷起,还满是灰尘。
他把这本书抖了抖,擦掉上面的灰尘,发现上面写着:克里斯炼金学校新生手册。
工藤新一:“……”
他缓缓转过头去问房东太太:“你刚才说……桧森先生去国外上的什么学?”
房东太太回答:“我不知道啊,说是去上的什么化学学院,有什么好的,回来之后一样待在家里找不着工作,天天捣鼓这些东西……”
问题很大。问题真的很大啊!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能从楼下侦探社的书架上找到《莱昂多斯手记》的残本了,原来桧森先生就是研究这些东西的本家啊!房东太太,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他下楼用电脑打开了那个看上去已经损坏的硬盘,好消息是硬盘的加密方式他非常熟悉,是未来的梅洛常用的一种手段,也就是克里斯炼金学校保存加密文件时常用的方式。
但是还有两个坏消息。
“第一个坏消息,这个硬盘上有监控程序,一旦用错误的方式启动就会把硬盘所在的位置发送给对方,所以桧森太太几年前试图打开它的时候位置就已经暴露了。”
“第二个坏消息……”
侦探熟练地输入了几串复杂的字符,看着重新展开排列的文件夹,扫了一眼就靠在椅背上。把屏幕让给正在好奇的那几个人看。
《克里斯炼金学校-旧日法庭社团财务报告》
《关于旧日法庭英国分部在过去一年里的任务总览和年度总结》
《第四教室研究课题的延伸应用——从真理学派到现代化学》
《旧日法庭社团主席就任演讲稿》
以及长长的一串与之相关的文件名单,包括几年的学校论文,活动材料,还有任务报告和研究资料。别说工藤新一,就连钢琴师看完都沉默了。
钢琴师非常沧桑地点着了一根烟,他问:“所以其实搞出这么大事来的,其实只是个普通的学生社团?”
“学生社团有可能,但普通不至于。”工藤新一想起那群人差点在东京闹出的大事故,就算这东西在十年前有可能是什么学生社团,现在也绝对不是,而且任谁都知道这个组织已经存在了上百年。
他想,这次必须得问梅洛了。
工藤新一给梅洛发消息:【我是Merl,你们克里斯炼金学校是不是有个叫做旧日法庭的社团?】
梅洛的回复很快,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也可能是刚好拿起手机:【是啊,相当古老的社团吧,跟学院差不多大,我还没退学的时候我的舍友哈德森就是他们的主席,他们有时候会出外勤,不知道是出去干什么。】
工藤新一:【普通的学生社团?】
梅洛:【你真想知道的话……好吧,其实这是我们学校的外勤部门,已经独立出去了,经常做点回收东西或者收集情报一类的工作。我记得我离开之后听说当时的主席背叛学院直接叛逃了,还带走了一批东西和非常重要的研究手稿,但后来就没关注了。】
工藤新一又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社团表格上主席的位置填的卡尔·哈德森的名字,转头问房东太太:“这个卡尔·哈德森是桧森先生的朋友吗?”
房东太太语气有点恍惚:“不是,这就是我弟弟的英文名……”
工藤新一:“……”
好吧,现在他们知道旧日法庭跟远在法国的一个不干正事的学校有关系,房东太太的弟弟曾经是这个学校的学生,然后曾经来侦探事务所拜访的阿克塞尔讲师也是这个学校的讲师,他又跟助手先生有点联系,助手先生又曾经是旧日法庭的首领……
钢琴师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助手:“难道说你还能考上这样的学校?还在学校里当了社团主席?”
助手:“……”他觉得不行,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这种事。
工藤新一又问了几句关于那个学生社团的事,发现梅洛知道的确实不多。梅洛说他父亲也就是最后开始追求古代炼金术疯了的校长倒是很关注这个组织,但不知道具体的联系。
听完之后工藤新一发自内心地打出了一行字:【谢谢你,梅洛。】
梅洛:【不用谢,你问这个做什么?还有,你没事吧,现在人在哪?我都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不知道上哪去找你。】
工藤新一:【我是你们学校社团的新主席。】
梅洛:【?】
309
这天下午,阿克塞尔讲师听说侦探已经回到了事务所,他提前打了电话,然后如约拜访。
到的时候他发现侦探事务所里有一群人,包括侦探还有他的助手,楼下猫咖的两个服务生,隔壁的房东还有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全部在会客室里等着他。
阿克塞尔讲师:?他为什么觉得哪里不对。
这位阿克塞尔讲师是一位穿着笔挺西装、戴着眼镜、头发顺滑地梳到背后去的男人,他个子很高,到处都透露着精英人士的气息。不过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一股陈旧的墨水味,或许这也是那所学校的讲师常有的特质。
“冒昧来访,平井先生。”阿克塞尔·梅利耶·弗兰德斯打量着侦探社里的一群人,玻璃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笑。
工藤新一坐在他的对面,两个人就今天的天气聊了几句,对方就提出了他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他正在寻找一位漂洋过海去读书的同门,但对方自从某次回国之后就不见了踪影,虽然这位同门的去向无从寻找,但他们最终有了线索,那就是同门的故乡就在这里,长野幻影町。
想到黑街是一位重要人物统治的地盘,所以阿克塞尔讲师决定先来拜访一下传说中黑街的阴影,也就是眼前的侦探,并希望能在他这里得到什么线索。
“……”
“平井先生,请问您有什么疑问吗?”
阿克塞尔讲师看工藤新一有段时间没说话,不由得再次开口。事实上不仅是侦探,整个侦探事务所里的气氛都非常奇怪,阿克塞尔先生觉得旁边围观的那些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侦探心想就连刚刚从国外来的人都知道黑街的阴影这个可怕的称呼了,还要这么正式地说出来,这是在干什么?拜山头吗?他又不是真的在这条街收保护费的!
“抱歉,弗兰德斯先生,我想你找错人了。作为一个侦探我可以接下你的委托,但‘黑街的阴影’的名号只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最终工藤新一说。
阿克塞尔讲师明白了,他略加思考,说:“如果您不喜欢这个称呼的话,那我可以换……”
“我只是个侦探,弗兰德斯先生。”工藤新一及时打算了这位讲师的施法,生怕接下来他会说出什么惊天话语来。
阿克塞尔讲师跟他对视了几秒钟,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说:“是我逾越了,平井先生。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这位同门的下落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希望您能帮我们找到他。”
“那么,他的名字是?”
“卡尔·哈德森。”
这句话刚刚说出来,整个侦探事务所里气氛的尴尬程度就更上一层楼。阿克塞尔先生狐疑地看向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而他对面的侦探一如既往地保持着笑容。
工藤新一觉得他应该多问两句:“如果已经失踪了十多年,确实非常难以寻找,弗兰德斯先生。如果没有更多线索的话,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我想你们这么执着于寻找他,应该不只是为了他本人?”
阿克塞尔讲师轻轻点头,说:“不愧是名侦探,正是如此。卡尔·哈德森十四年前失踪,他失踪的时候带着一份非常重要的古代文献和研究资料,我们已经找了他很久,但直到一个月前才得到线索。”
钢琴师:……
助手:……
房东太太:……
唯一表现得没有任何问题的侦探跟法国来的讲师聊完了关于卡尔·哈德森的情报,又询问了一些边边角角的事情,在谈完今天的天气之后送走了委托人,并说他会尽力帮忙寻找。
工藤新一反手关上门,整个侦探事务所里的气氛都相当诡异。
猫咖的笹花小姐第一个站出来,她深深鞠躬,对在座的人说:“对不起,看来我是在场唯一一个既不是旧日法庭首领也不是首领家属的人,我不应该在这里。”
助手沉默了一会儿,说:“虽然他们说我是,但是我失忆了,所以我……”
钢琴师振振有词地替助手说话:“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考上那所学校?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助手:?
侦探事务所里吵吵闹闹一如往常,工藤新一仰头去看干干净净的天花板,他伸手拆掉了脖子上的绷带。他一圈一圈地解开依旧带着点血迹的绷带,最后对着漆黑的电脑屏幕看到那道暗红色的伤疤。
相关的人,相关的事,都出现在他的身边。就像是命运的牵引,又像是故意的巧合。说起来,他来到幻影町,真的只是个巧合吗?随手买了一张票来长野……命运?还是这些事背后有被他忽略的什么东西?
“还是要去试探一下啊。”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