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前厅无果,一名队员径直掀开通往后堂的布帘。很快,里面传来高喊:“杨队!后面有个可疑的人!”
顾怀安和秦月漓的心弦同时绷紧了一瞬。
后堂里,李裁缝僵立着,手里还提着那个黄铜水壶,额角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脸上是毫不作伪的恐惧。“官……官老爷!我不可疑啊!小人是这铺子的裁缝……”他声音发颤,“小人……小人听军爷们喊说不让动,害怕军爷动气,一步不敢动啊……你们一来,我哪敢动啊!”
杨队长审视着这个一脸憨厚惶恐的老裁缝。衣襟袖口微湿,显然是热水溅的,手里拎着水壶,灶膛里新熄的炭火还泛着红光……他锐利的目光来回扫视,试图找出破绽:“不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军爷您这阵仗……门板都快敲碎了,小人就是个本分裁缝,能不怕吗?”李裁缝哭丧着脸,汗顺着脸颊流下来。
其他人已正搜着后堂,杨队接着问道:“前面有客人你在后堂做什么。”
李裁缝指向灶台:“是……是这位秦小姐身体不舒服,要喝热水……小人这才到后面烧水……刚烧开呢,就听见外面那吓人的动静……”
他飞快地瞄了一眼通往前厅的门帘,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一副欲言又止、顾虑重重的样子。
“看什么呢!”
杨队一喊,李裁缝立马收回了视线:“军爷,您也知道,这客人一般把咱支开,可能是想……年轻人嘛,我也就没急着回前面,我这正犹豫进不进去,你们一嗓门老李我就一点不敢动了。”
李裁缝咽了咽口水,后背直冒冷汗,这话都是刚刚临时想出来的,为了保命,他觉得他随着年纪大有些糊涂的脑子都清明了起来。
只隔着门帘,秦月漓自是听到了李裁缝的话,只能说糊弄这些普通情报人员够用,对上他们这些专业的就是错漏百出。
说到底和上次的问题一样,只有心虚的人才会下意识编造原由,正常来说,既然害怕这些人,那应该问什么答什么,而不是还画蛇添足的掰扯其他去补齐所谓的前因。
不过也能理解,李裁缝对这些完全不了解,而且比起上次,至少表情上的疏漏少了很多,大部分异常都能被恐惧这个本就真实存在的情绪基底掩盖。
此时,搜查后堂的其他队员过来汇报:“杨队,灶膛灰里刚烧过东西,不过都烧透了,看不出是什么,没找到残留物。”“柜子里都是布头线轴,没别的。”“床铺也查了,没有可疑。”
杨队长皱着眉,仔仔细细查遍了李裁缝手里的水壶——壶体、壶盖、提手,甚至缝隙都摸了摸,又解开他的围裙搜身,只摸出一把软尺。他接过软尺,一寸寸拉开,对着光仔细看有没有夹层。空气安静得可怕,只有软尺拉动的摩擦声。
结果,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