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安昨夜配合秦月漓劫下的这批赵家与小日子交易的物资,包含枪械弹药,药品和粮食,都是前线急需的物品。
虽然前线如今达成了合作,原本各自为营的几支军队都开始配合起来作战,同仇敌忾,但这批物资是以军情处的名义送去前线的,顾怀安便把昨夜连夜清点完的各类物资的数量写成一封密信,临近中午确保身后没有尾巴,就进了裁缝铺准备给组织传递消息。
组织提早得知这批物资涵盖多少东西,到时前线分发的时候,也能提个比较合适的数量,不至于让如今战场形势较为占优的军情处落了面子,又不会亏了自己。
这次顾怀安很小心,传递消息时,眼神示意了李裁缝,他把密信藏在他摸过的袖口,李裁缝在顾怀安抬手让他量尺寸时便顺手把密信揣进了自己的围裙兜里,确认没有露出任何边角,才放心的继续给顾怀安量尺寸记录尺码。
晨光刺破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安全屋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一道苍白的光痕。秦月漓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了整整一夜,思绪如同被蛛网缠绕的飞蛾,在绝望与迷惘中徒劳挣扎。
蚀骨的隐痛在体内悄然蔓延,提醒着她那无形的枷锁,而脑海中反复出现的,是顾怀安肩上的血色,那种咫尺天涯的无力感,像冰冷的铁钳扼住了她的呼吸。
自由,光明,多么奢侈的渴望,对她而言,不过是被“蚀骨”操控的提线木偶偶尔生出的妄想罢了。
换下身上的夜行衣,简单洗漱后,秦月漓推开安全屋沉重铁门的瞬间,喧嚣涌入耳中。
外面明明是酷烈的骄阳,但一股寒意却顺着脊椎悄然爬上,作为紫罗兰的本能,远超常人的敏锐直觉立刻捕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这条寻常的街道上,多了几道刻意停留的身影——看报的小贩眼神游离,茶摊上的两名壮汉低声交谈却姿态紧绷,他们的目光不经意间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她心头猛地一沉。那是李裁缝的铺子。
上一次在这里的“偶遇”清晰地浮现眼前——顾怀安故作镇定的声音和露出破绽的只言片语,还有李裁缝几乎写在脸上的慌乱。
她选择了沉默,没有将那可疑的一幕写进任何报告,可如今看来,军情处的耳目终究没有放过这个不起眼的角落。
这些盯梢的手法在秦月漓受过严苛训练的专业眼光里显得粗糙无比,显然不是特工属的精锐,更像是军情处普通情报小组的外勤人员。
即便如此,他们对顾怀安和那位可能与之关联的老裁缝,都是致命的威胁。
顾怀安在不在里面?这是她将此刻发状况和曾经那异常的一幕联想到一起,第一时间升起的忧虑。
她必须进去确认!若不在,她便提前知会一声裁缝让他自己注意安全,若在,那她便尽力帮他掩饰,不管他是不是还有属于其他阵营的身份,她都无法坐视他陷入危险,她想要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