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月漓起身回到吧台边,顾怀安便也准备离开,整理了下衣襟,没有再看向秦月漓,径直走入舞池的喧嚣光影中。
秦月漓在吧台又要了一杯酒,轻轻呷了一口。喉间冰冷的辛辣压下了心头的苦涩与甜蜜交织的复杂。
七号点……
她望着舞池中他渐行渐远的挺拔背影,那背影承载着他们两个人未知未来的重担和一份沉重无比的爱恋。
“蚀骨”的隐痛仿佛又一次蛰伏在骨髓深处伺机而动,但黑暗中似乎真的有一缕微弱的光,被那坚定的背影强行拽着,穿透了层层迷雾,投在她冰冷的心上。
解药……真的存在吗……
她苦涩地弯了弯唇角,目光重新变得如同夜色一般幽深难测。
夜色,是海城最忠诚的同盟,亦是秘密最得力的帷幕。
十一点,秦月漓准时来到了七号点,这个隐藏在海城曲折小巷最深处,不起眼的、堆满陈旧木箱和散发着淡淡霉味的狭小阁楼。
一盏昏黄的瓦斯灯,将两道同样紧绷的身影投射在剥落的墙壁上,勾勒出无声的焦灼。
秦月漓穿着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褪去了丽花汇头牌的冶艳风情后,只余下军情处特工的锐利与谨慎。
她指尖在铺开的赵家公馆结构图上划过,声音低而清晰:“书房、主卧、客厅,按军情处的情报,赵振鹏明日上午九点离家赴总商会,我们有四个小时的窗口。书房和客厅需避开巡防间隙,后半夜动手。卧室明日赵振鹏离开后动手。”
秦月漓没有一丝不久前在丽花汇时被顾怀安拥入怀中时的脆弱与疲惫,似乎顾怀安说要为她找蚀骨的解药这件事对她并没有任何影响,她依旧是眼中只有任务的军情处特工属最趁手的工具。
坐在她对面的顾怀安微微颔首,面对任务,私情只会影响判断,危及他们各自的安危,因此他也非常专注,看着图纸上标注的红点,眉头轻轻蹙起:“公馆并非难事,麻烦的是那几家赵记商行。赵振鹏做贼心虚,他的办公室如铁桶一般,不仅无窗,警卫更是昼夜三班轮值,换防间隙极短,不到三分钟。”
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眸映着跳动的灯火,看向秦月漓:“一次换防,单人潜入安装并安全退出,绝无可能。强行制造混乱引开守卫……”他摇了摇头,“也太冒险,动静稍大,赵振鹏必然警觉,一旦彻查,发现一处异常,我们所有的布置便都会被顷刻瓦解,前功尽弃。”
“混乱必需精准,打在人性的弱点上。”秦月漓接口,手指点了点商行会客室的位置,那里相对松懈,“会客室倒可趁夜翻窗。至于办公室的麻烦……可以试试在外围制造混乱,让看守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