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医疗设备规律的滴答声。祁同伟不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刘新建,给他施加无形的压力。他在赌,赌赵瑞龙和沙瑞金之间并非铁板一块,赌钟家秘书的到来,本身就是一种制衡的信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刘新建像是下定了决心,他走到病房门口,对守在外面的黑衣人低声吩咐了几句。黑衣人点点头,快步离开。
几分钟后,病房里的内线电话响了。刘新建接起电话,只听不说,脸色变幻不定。最后,他放下电话,神情复杂地看向祁同伟:“祁厅长,你赢了。钟秘书同意和你谈,但有个条件。”
“说。”
“只能你一个人去。地点由我们定。”刘新建紧盯着他,“而且,我们要先确认你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或窃听设备。”
祁同伟心中冷笑,这分明是想把他完全控制起来。但他面上却露出满意的笑容:“可以。不过,我也有个条件——我要先知道高小琴是否安全。”
刘新建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提这个要求。他再次拿起电话请示,片刻后回道:“高小琴女士目前在安全的地方。只要你配合,你们很快就能团聚。”
祁同伟知道这很可能是一句空话,但他需要这个借口来试探对方的底线,同时也为陈默和高小琴争取更多撤离时间。
“我要听到她的声音。”他坚持道。
刘新建显得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再次拨通电话。过了一会儿,他将电话递给祁同伟。电话那头传来高小琴带着哭腔的声音:“同伟!我没事,你在哪?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听到高小琴的声音,祁同伟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至少,她暂时是安全的。“我没事,小琴,照顾好自己,等我。”他简短地说完,便将电话还给了刘新建。
“现在可以了吗?祁厅长。”刘新建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祁同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带路吧。”
他被蒙上眼睛,带上了一辆车。车子行驶了大约半小时,期间拐了无数个弯,显然是为了混淆他的方向感。
当眼罩被取下时,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极其雅致的书房里。红木书架上摆满了线装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书桌后,平静地看着他——正是钟副委员长的机要秘书,钟云山。
“祁同伟同志,”钟云山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听说你有些情况想向我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