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人头疼的是,这些怪物对灵力攻击的近乎免疫的特性,使得强者们的神通往往只能起到短暂的驱赶作用,难以造成实质性伤害。
几番拉锯下来,不少人已气喘吁吁,灵力消耗大半,衣衫上还沾着被怪物绿毛划破的口子,沾满黑绿色的污渍,显得颇为狼狈,脸上却都带着咬牙坚持的韧劲。
“噗!”一位道源境初期的长老被绿毛怪物一记猛撞震得气血翻涌,踉跄后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嘴角已溢出一丝刺目的血迹。
他望着那些悍不畏死的怪物,忍不住低骂:“这些鬼东西,简直杀不死!”
“莫要硬拼!”律规司长老沉声喝止,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稳住阵型,优先清理气体,把它们引向预设的陷阱!”
众人立刻依令行事,一边以神通持续清理周遭气体,一边借着地形与阵法掩护,巧妙地将绿毛怪物引向事先布好的困阵。
阵法启动的刹那,无数符文锁链从地面暴射而出,如灵蛇般缠上怪物的躯体,暂时锁住了它们的行动,为清理工作争取了片刻喘息之机。
这般反复拉锯,足足持续了三日三夜。
当最后一缕黑绿色的诡异气体被南明离火彻底焚烧殆尽,化作袅袅青烟消散在空气中时,众人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舒展。
秘境之外,一片方圆千里的清净之地已然成型。
阳光终于穿透厚重的云层洒落下来,照亮了久违的山川脉络与蜿蜒河流,草木在阳光下舒展枝叶,泛着勃勃生机。
虽这片净土的边缘仍被黑绿色雾气紧紧环绕,如同被黑暗觊觎的明珠,却已是眼下九域之中难得的安宁之地,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澄澈。
“总算……有块像样的立足之地了。”
调解司长老抬手擦去额角的汗,望着这片在战火中新生的清净之地,眼中虽难掩疲惫,却也透着几分如释重负的欣慰。
在这片新开辟的土地上,强者们不敢耽搁,迅速布下数道重叠的防护大阵,层层叠叠的光幕将绿毛怪物彻底隔绝在外。
阵法之内,众人终于得以喘口气:有人盘膝打坐,闭目凝神恢复耗损的灵力;
有人拿出伤药,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深可见骨的伤口;
也有人聚在一处,眉头紧锁地讨论着下一步的计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未散的硝烟味。
“依我看,不如暂时撤到鬼族的幽冥渊域或是妖族的元素玄境去吧!”
一位来自育才院的长老忍不住提议,声音里带着几分难掩的急切,“那几域自成空间,暂时还没被诡异气体侵袭,总比在这里硬撑着消耗实力强!”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不少人的附和。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咱们折损惨重,灵力耗竭,不如先退去避避风头,等养精蓄锐再做打算。”
“元素玄境的妖族与咱们素来交好,以两域的情谊,想必会接纳我们暂避。”
附和声此起彼伏,显然连日的苦战已磨去了不少人的锐气,退避的念头如藤蔓般悄然蔓延。
然而,反对的声音也随即响起,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涌动的退意之上。
“避?往哪里避?”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拄着玄铁拐杖,重重顿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周遭空气都微微一颤。
“鬼族那两域阴气森森,怨气冲天,寻常人族修士进去,不出三日便会被阴煞侵蚀,神魂受损;
元素玄境虽好,可那方天地容量有限,容得下九域亿万生灵吗?”
“更重要的是,”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过众人,语气凝重如铁,“那三域虽是自成空间,根却终究与九域连在一起。
若我们此刻退缩,放任诡异气体肆意蔓延,迟早会波及到那里。到了那时,九域再无净土,我们又能往哪里退?难道要退到混沌虚空里去吗?”
争论声越来越大,如同鼎中沸水般翻腾不休。
主张暂避者振振有词,言说保存实力方为上策;坚持坚守者寸步不让,一直退让只会坐以待毙。
双方各执一词,吵得面红耳赤,一时间竟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人群之外,青龙族的敖广、敖青,朱雀族的朱明、朱离,以及白虎族、玄武族的几位核心长老,始终默立一旁。
他们望着场内争论不休的众人,神色平静无波。
比起唇枪舌剑的争执,抓紧一切时间提升实力,才是眼下最实在的事。
“诸位,”朱离忽然开口,清亮的声音如同玉磬相击,稳稳压过了嘈杂的议论,“与其在这里为进退争得面红耳赤,不如抓紧时间修炼。
这些绿毛怪物也好,诡异气体也罢,终究要靠实打实的力量去解决。”
敖广颔首附和,声如洪钟:“朱离说得在理。我们几人如今都卡在境界瓶颈,正好借此乱世磨砺心志,拼死搏一把,或许能窥得更高境界的门径。”
众人闻言,渐渐安静下来,脸上的争执之色褪去,多了几分沉思。
是啊,实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再精妙的计划,若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终究只是纸上空谈。
场内的议论声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声的默契,与其空耗唇舌,不如沉心修炼,以待破局之时。
细看这几位顶尖强者的修为便知其分量:敖广、敖青、朱明,连同白虎族的苍烨、玄武族的玄渊,皆已臻至道源境初期。
距离中期不过一层薄纸之隔,却如隔万仞峭壁。
唯有朱离,凭借朱雀族与生俱来的控火天赋,再加上数百年苦修不辍,已然踏入道源境中期,是几人中当之无愧的最强者。
道源境,每一步进阶都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从初期到中期,看似只是一个小境界的跨越,实则需要对天地法则的理解更进一层,触及其本源脉络,更需积累如山如海的灵力,淬炼神魂与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