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理由够充分。
菁莪放过他,转向卢老先生和梅严庭:“您二位在非用餐时间溜进我们家厨房干什么呢?”
梅严庭把碗搁到院中石桌上,搓着耳朵喊了一串发发发,看看菁莪胸前的勋章,再看看她的肩章,先正经敬一礼:“祝贺虞首长!”又说韩蜀:“你记着请客。”
接着道:“你们院的人晋升也太快了,羡慕,我也想来。哎,能不能成立个建筑工程研究所,把我和韩蜀也收进来?”
“你们的单位哪个不比我们名头大?到我们这儿来干嘛?”
“不真来,挂个名义头衔也行啊。”
“想里外都占?美得你!”
“鸡下不下蛋,和在哪个窝有什么关系?主要还是看自己争不争气。凤凰涅盘得永生,老母鸡涅盘还是老母鸡,弄不好还能被烧成秃尾巴郎。”老先生眼皮也不抬地阴阳人。
菁莪和韩蜀早就领教过他的毒舌,相视忍笑。
梅严庭被梗了一下,回到刚才的问题:“不是我要进你家厨房,是卢老非说我有病,我来找韩蜀说两个问题,他老人家追我追到你们家,拿了一把青草让我煮汤喝……”
老先生从他那百宝囊似的布袋里摸出一把小刀,咔哧咔哧刮乾坤圈,拖着唱腔说:“草药草药,是草就是药…… 你没病吗?你蹲——”
“我喝!我喝!”梅严庭迅速打断他。
不就是有幸在公厕和您老偶遇了一次吗?不就蹲坑时间长了点吗?
看出我便秘就看出来吧,还非说我会得肠梗阻,我怎么滴了我就肠梗阻?
私下说说也就算了,怎么着也不能把这种事给我宣传出去啊?
“讳疾忌医!”老头轻哼,接着刮他的乾坤圈。
黑灰刮下去,露出焦黄色,菁莪凑近两步才看出这是个用面做出来的东西,“这是什么?”
“狗脖圈。”
“什么?”菁莪没听懂。
“狗脖圈。尝尝?”老头把狗脖圈递给韩蜀,让他帮忙给掰开,韩蜀试了试不行,梅严庭也接过去试了试同样不行,拿进厨房用刀剁。
梆梆梆……
菁莪接过一小块,放门牙上咬没咬动,挪到后槽牙上咔嚓下来一小点。
品了品,有点咸,有点香。
老天,这是把加了盐、又揉得死硬死硬的死面疙瘩,捏成圆环形,埋进炭堆烧出来的吧?
磨牙棒都不带这么高质量的。
真能当乾坤圈使了。
“您老牙口真好!”菁莪由衷地赞。快八十岁了还能吃这个,简直倒反天罡。
老头让韩蜀和梅严庭也尝尝,两人一同摆手表示无福消受。
他哼一声把狗脖圈装进布袋:“没口福!”
转头说梅严庭:“趁热,一口气喝下去,明天再喝一碗,下水道就通了,后天去找老头子开方,别不当回事,不调好,你肠子还堵——”
下水道…… 通, 通了……
菁莪和韩蜀都懂了,差点笑出声。
梅严庭哏啾啾转身,端起草药汤子大力吹。
一股难闻的味道飘出,菁莪呕一声捂住嘴转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