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王闻听此言是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大胆的太史终古,你是在骂朕是无道昏君不理朝政吗?”
终古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说道:“微臣不敢,只是如实禀报君王,如果君王一意孤行,执迷不悟,不思悔改的话,一旦天变,悔之晚矣啊!”
“放肆!”桀王怒道:“简直手中胡说八道,狗屁不通!朕想要干什么,想要做什么事?难道还要你们来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吗?”
终古苦口婆心地说道:“大王,天意难违呀!人不可逆天而行,要顺天而行,普度众生,替天行道!”
“终古,朕来问你,难道朕的所作所为不是忧国忧民,爱民如子吗?”
“大王都做了什么?难道大王自己不知道吗?”终古直言不讳地说道:“如果大王想要改变的话,只能每日上朝,体恤民情,关注百姓疾苦,以及国计民生。至于倾宫与长夜宫就不要去了,还要远离妺喜娘娘,万不得已必须杀之!”
“朕的私生活难道也要你们这些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吗?”
“大王,妺喜就是祸水,红颜祸水啊!”
“大胆终古,妺喜娘娘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然敢在朕以及群臣的面前危言耸听,难道你是活腻歪了,不想活了吗?”
“微臣心里有话,是不吐不快!即使大王杀了我,微臣也是虽死无憾!”太史终古大义凛然的说道:“微臣既然来了,就没想活着离开,就算是死,微臣也要做到臣子的本分,不能让大王一错再错……”
“朕何错之有?”
“大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大王贪图美色,不理朝政,劳民伤财,已是民怨沸腾。如今天象有变,乃是凶兆,恐有不吉。”
“朕是吉人自有天相,一福压百祸。”
“大王只要杀了妺喜,才会有转机,否则的话到了穷途末路,悔之晚矣!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君王的,君王当然不想做亡国之君的!”
终古此言一出,桀王是勃然大怒。终古的话戳到了桀王的肺管子和心口窝了。终古的话戳到了桀王的痛处,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妺喜可是桀王的挚爱,桀王怎么会舍得杀了妺喜呢?还有“亡国之君”这几个字也是不能乱说的,否则就是大逆不道,忤逆之罪。
桀王是什么人?桀王凶悍暴戾,可是瞪眼睛就杀人的主。桀王想要杀一个人,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和容易。
“终古,你以为你是一个什么东西吗?朕也就忍你很久了,俗话说士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朕今天绝对不能饶了你!左右,把终古给朕拿下,推出去砍了!——”
桀王一声令下,分立在两边的武士立马冲了上来,把太史终古五花大绑了起来,然后就往外推,准备开刀问斩!
众人一见,这还得了,他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史终古人头落地,所以育潜和逢元等人急忙上前来为终古求情。
除了朝士二人,还有史佐三人前来求情。
正在气头上的桀王哪里听得进去,根本不予理睬,喝斥他们退下,否则一起问罪。因为人命关天,众人还是苦苦相求。
桀王怒不可遏地厉声喝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关龙逢和黄图等人的恶党,总喜欢妖言惑众,兴风作浪,混淆黑白,是非不分,留你们不得,都给朕绑起来,一起杀了!不留活口!”
“大王,请三思而后行啊!”
“你们这些人和关龙逢、黄图一样,统统该死!不杀不足以平民恨!”
伊尹眼看着终古、育潜和逢元等六人将要被桀王推出去斩首示众,如果自己再无动于衷的话,恐怕这几个人就要和关龙逢、黄图一样,死于非命了。所以伊尹急忙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大王且慢!微臣有话要说!——”
桀王冷哼了一声说道:“大圣人有何话要说啊?如果是为这六个人求情的话,不说也罢!朕可不想听,他们今天必须死!”
伊尹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说道:“大王所言差矣,不是这六个人该不该杀的问题,而是他们罪不该死!”
“大圣人何出此言,不妨说出来听听——”
桀王示意武士暂且退下,把终古等人留在了朝堂之上。这六个人依旧被绳索捆绑着,武士分立两边看守着。
终古等人虽然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可是没有人愿意不明不白稀里糊涂的死去的。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们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伊尹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伊尹是世人公认的大圣人,所以桀王对伊尹的话还是心存忌惮的。虽然不是言听计从,但是还是有些分量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你都要说服我,说出一个道理来,否则的话,我可不管你是谁?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用!
只听伊尹不卑不亢的说道:“如果是臣子得罪了君王,那是应该杀的。因为君王的威严是不可侵犯的!但是太史所陈述之事,是天得罪了君王,而不是臣子。既然是天得罪了君王,为什么要杀臣子呢?”
“这个嘛!——”
桀王顿时语塞,怒气也消了大半,他觉得伊尹说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伊尹顿了顿,接着又说道:“君王看在苍天的面子上,太史等六人是可以缓死的。并且是罪不至死!况且往年君王杀关龙逢和黄图等人之后,苍天就有许多变异,天变是天意,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
“……故君王不要因小失大,因为君王的神圣之乐是不能解天变的,只有宽恕了太史等六人才可以回天。”
“大圣人,难道这是天意吗?”
“大王,天变自然是天意。天意难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