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是这里了。
真正的风暴中心,真正的奇点事件,即将在我们之间发生。
我凝视着他的双眼,凝视着那个不可能存在的克莱因瓶疤痕。
有一种奇怪的……共鸣。
那形状在身体上产生了一种回响,一股灼热的浪潮……我甚至无法形容它。
但我能感觉到。
接着,是那枚警徽。
它在我脸上投下的热度,它在闪烁的灯光下反射、熔化的样子。
这是来自过去的一个信息。
那个编号……父亲的警徽。
那磨损的痕迹……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梁骨爬了下来。
那个编号,我无数次见过的编号,它就是关键。
它将抽象的东西与一段记忆、一个犯罪现场、一面溅满我父亲鲜血的墙壁、一起十二年前案件的尘埃……以及他联系在了一起。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直接行动起来。
我的双手猛地撕开他的衬衫,布料像纸一样被撕裂。
我必须看看。
那个疤痕,这个可怕的、不可能存在的印记。
就在那里……它就在那里。
发出磷光的线条,一个可怕的、发光的密码。
这不是一个疤痕,而是一张地图。
但他阻止了我。
他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出奇地平静。
“等等。”他知道。
他明白。
然后他……告诉了我。
他父亲的笔记本,最后一页。
一个血渍。
一张胎记分布图。
我几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他父亲早就知道了。
他的父亲。
他不只是牵涉其中,他也是解开同一个谜题的调查者之一。
他也是一把关键的钥匙。
他割破了自己的手。
他的血滴在那些线条上,滴在那个密码上。
这是有意为之,是一种仪式。
空气发生了变化,传来一阵低沉的摩擦声。
地面裂开了。
一道裂缝出现,露出一个青铜密室,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灰尘飞扬,一个隐藏的世界展现在眼前。
金属上刻着“沈”字。
一个声纹锁从天花板上垂下来。
接着我突然意识到,锁周围的光线图案……是我的。
它与我自己的虹膜呈现出完美的镜像对称。
这与我的父亲有关,也与我有关。
所有的线索都以一种最可怕、最精确的方式拼凑在了一起。
我想起了母亲的手术记录,“量子纠缠”这个词现在已不仅仅是一个科学术语。
它是一个事实。
一种冰冷的恐惧涌上心头;我与这一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的血激活了锁。
不,不是打开。
是显示信息。
锁并没有打开,但显示出了更多内容。
一个微型犯罪现场。
三年前的那个案件,被误判、被遗忘的案件。
微小地面上的血渍凝固形态。
它们与我脖子上的刻痕相呼应。
那闪烁……那个密码,“沈”氏终止码。
以0.1秒的间隔闪烁着。
像一个可怕的、滴答作响的时钟。
我不能只是等待。
我不能只是看着。
我的白大褂,那些纽扣。
一个分光镜。
我在分析相位差。
这不是他的游戏,这是我们的游戏。
一切终于清晰了。
我父亲警徽的磨损角度,编号的排列……指向了声纹的相位差。
指向了那个疤痕。
我抛开所有的想法,采取行动。
我刺向他,在他左乳头下方一厘米处。
他没有退缩。
一股蓝色……蓝色的血液流了出来。
并在密码上形成了一个反向漩涡。
密码被激活了。
他父亲的幻影出现了,一个被困在时间里的幽灵。
我的右手。
它……正在结晶。
事情正在发生。
内部的密码现在发出光芒,指向了一个新的方向。
那个坐标系。
它正在绘制地图,与某个可怕的东西相连。
它勾勒出同样的“沈”字,并在他脖子上的刻痕处结束。
这种怪异的转变……他的血……一种我从未有过的渴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伸成一条无限延长的细线,我和沈墨是细线两端唯一的支点。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熔化后特有的刺鼻气味,与我血液里奔涌的肾上腺素混合,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毒素。
那枚本该象征秩序与正义的警徽,此刻正像一滴蜡油般在我父亲的遗物盒中缓缓变形,它所发出的垂死挣扎般的磷光,却意外地在对面的墙壁上投射出一个清晰得令人心悸的倒影。
那不是一团模糊的光斑,而是一串数字,一串我刻骨铭心的数字——我父亲的警号。
然而,真正让我浑身血液凝固的,是数字旁边那个被光影扭曲放大的“沈”字。
那是一个磨损的痕迹,一个经年累月留下的印记,而那独特的磨损模式,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瞬间撬开了我尘封十二年的记忆地狱。
那面布满墙灰的墙壁,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那个十二岁的我……记忆的碎片如玻璃般刺入我的大脑。
我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沈墨,那个磨损模式与我记忆中,从凶案现场墙壁上提取的粉尘样本分析图谱,完全一致!
“是你!”我不知道那声音是不是我的,它嘶哑、尖锐,充满了被背叛的疯狂。
理智被冲垮,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怀疑,都在这一刻汇集成一个无法抑制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