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站起来,大概是坐的时间久了,她步伐踉跄,大丫搀扶一把。
徐兰道谢。
“谢谢你,谢谢你的手套还有外套。”
徐兰把手套和外套都摘下来了,递给大丫,大丫没有拒绝,也没有在口头上关心什么。
正是这样自然的态度让徐兰倍感轻松。
自从上了高中,她都不记得早上太阳是什么样子了。
也不记得什么时候这么轻松过。
明明才两年多的时间,她的记忆里除了书本就是父母那一套为你好的理论。
徐兰一开始很认可,因为她的成绩不算好但也不算差,是父母老师口中那种只要努力就够的上好学校的苗子。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在拼命的学。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好累,累到喘气都喘不上来。
徐兰默默的绕过石头,对着苏梨喊了一声苏奶奶。
苏梨应了一声,她能明显看出来徐兰抑郁了。
但现在这个年代哪有什么抑郁症,就算有外人知道了也会说一句:就是惯的!
要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大概会说一句那人是精神病。
就算是现代对抑郁症也没有多重视。
尤其是华夏这种父母关系,大部分时候都是父母压制孩子。
苏梨平时能说会道,但这个时候,面对一个鲜活的十七岁女孩,她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更不是徐兰。
不会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在苏梨这个位置,现在的年龄,她会觉得没有过不去的坎。
可在十七岁的徐兰这里,现在就是天大的,过不去的坎。
苏梨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在没钱念书,没有家人,只有孤身一人在潮湿的地下室啃着冷馒头喝着自来水的日子,她也觉得过不去了。
最后能扛过去,大概就是她凭着一股不服气,一股想出人头地,想把这操蛋的世界踩在脚下的狠劲儿。
好在,她过去了。
每个人心里的坎,都只有靠自己才能走出来。
苏梨拍拍徐兰的手臂,浅浅一笑。
这个笑很温柔,仿佛能包容一切,让徐兰鼻子微酸,从苏梨身旁走过。
四个人穿过林子,朝着公园的小广场走去。
在刚出小树林的那一刻,远处嘈杂,焦急,埋怨,铺天盖地的声音裹挟住徐兰,密不透风,呼吸再次困难。
“徐兰!徐兰!”
徐兰的母亲好几次差点摔倒,人还未到声音先到了。
“徐兰你要死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任性,距离高考只有四个月了,你到底在闹什么!”
徐兰的母亲到了眼前,没看见女儿只穿着拖鞋,没看见女儿没穿外套,全部的身心都在徐兰少了几个小时复习。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好几个小时能做多少题,能背多少篇课文,多背多少单词!”
“你这个丫头,要气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