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几乎叹息般说道:“不如,朕封弘时为贝勒。”
宜修拉住了皇帝的手,坚定拒绝道:“皇上,臣妾本不该说这话,但臣妾唯有一个孩子,就是臣妾的大阿哥弘晖。”
这话当然不该说,但此情此景,皇帝也不好说些别的什么,当然,这也是因为皇后这两年来办事贴心的缘故。
宜修直直地看向皇上,说道:“弘晖没了,臣妾心痛欲绝,好在姐姐有了孩子,才吊住了臣妾的命。”
恨,是恨吊住了她的命。
显然,皇帝想的完全不是一个方向,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更为动容了。
泪珠成串地落下来,连成一条线。
“弘晖走的时候还不满三岁,高烧烧得浑身滚烫,不治而死。臣妾抱着他的尸身,在雨中走了一夜,想走到阎罗殿求满殿神佛,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别索我儿子的命。”
皇后的语气平淡,却犹如杜鹃啼血。
皇帝亦是时隔多年回握住皇后的手,也许是想要给她一份力量吧。
“可弘晖没有活过来。”
皇后说着荒谬的话,死去的人当然不会复活,一滴滚烫的泪珠砸在皇帝的手背上。
第一次在皇帝心中构筑成名为大阿哥弘晖的虚影。
这虚影里尽是皇后的哀戚与悲鸣。
宜修似是在回忆,说道:“臣妾日日都为弘晖念经,年年都为弘晖烧去衣裳物品,衣裳一年比一年大了,臣妾也一年比一年老了,等臣妾去后,还有谁会记得他呢?”
她抓着皇上的手,又一次缓缓从椅子上滑落,跪倒在地,乞求道:“若臣妾有功,就请皇上赏他一份永世绵延的香火吧。”
……
……
……
从前他是雍亲王,福晋总是和华妃抢管家权,但抢来了也不怎么管事,说的话也总是不好听。
如今他是皇帝,皇后也愿意出力了,说话也好听了。
原来是有所求。
“朕知道了。”
“朕会追封弘晖为端亲王,将他送至清西陵安葬,为他修建亲王园寝,待修建完毕,牌位也挪去园寝供奉。”
“臣妾多谢皇上。”
皇帝再次扶起皇后。
既然如此,只要皇后肯上心,给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