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承乾宫,皇帝贴心说道:“皇后也早些安置吧,今日都累了。”
他拍了拍皇后的肩膀,以示安抚。
方才皇后地表现实在好,虽然什么也没办成吧,但态度是值得嘉奖的。
倒是太后,之前催着选秀,催着要他绵延子嗣,现在都成了,突然翻转了态度,也不知怎么了。
宜修又坐在了妆镜前,金黄的钿子头被取下来,一头乌黑顺滑的秀发披在肩上,她取了一缕放到身前,用梳子梳顺。
发黄的铜镜照出她模糊的身影,和后边更模糊的皇上。
在镜中,两人隔得再近也没有了。
宜修又牵起嘴角,盯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
如今有了纤毫毕现的玻璃镜不说,就算是铜镜,只要打磨得当,也能找出清晰的人影,内务府自然不会给皇后上次品。
可随着宜修总是盯着镜子中那张脸蛋的每一丝皱纹,细细咀嚼这一条是两个月前长出来的,那一条是昨儿刚长的,铜镜便越来越模糊了。
直到甚至看不清人脸,只剩糊涂一片色块。
只有绕在铜镜外圈的一龙一凤,连胡须和羽毛都根根分明。
今夜折腾出许多事,帝后两人终于躺在了床上。
从小的规矩,两人睡得平平整整。
宜修每每感受到身边的静谧,都会想,皇上在华妃那里,莞常在那里,也是一样什么话都不说吗?
想来不是吧。
她当侧福晋的前夕,两人也是有许多话说的。
“皇上,臣妾还不曾向皇上请罪呢,承乾宫中的消息泄露得如此迅速。”
如同闲聊一般,宜修开口说道。
皇帝“嗯”了一声,不以为意,皇后清理东六宫太妃的人手,借了不少太后的力量,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太妃的好说,太后残留的痕迹,总也不能一下子都扫出去,显得用过就丢,还不孝。
他安慰道:“皇后不必挂心,睡吧。”
皇帝又闭上了眼睛。
宜修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话题两句话就被终止了。
身边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稳,宜修熟悉地掀开一点被子,靠了过去。
在寿康宫时,皇上多护着自己啊,是因为她说的宫中孩子会变得很多吗?
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