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个罕见的智慧型污染物成功“打包”带回总部后,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在特定圈层里传开。毕竟,总部建立漫长岁月以来,这是被正式记录的第二个此类案例,其稀奇程度不亚于在沙漠里发现了活蹦乱跳的企鹅。
当骰子-琴酒、日难-君度和发出求救信号的日难-雪莉一同踏入实验部大门时,门口早已围拢了一大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觉醒者和界主。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试图窥探那传说中的“稀有样本”。
然后……
“哎呦!”
“谁扔我?!”
“靠!是哪个混蛋的扳手?!”
只听一阵乒铃乓啷,伴随着几声痛呼,堵在门口的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清扫,瞬间人仰马翻。好几个穿着白大褂、但身形各异(有阿笠博士款、雪莉款,甚至还有少数科研人员打扮的伏特加和琴酒款)的研究员,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刚刚“清场”用的“工具”——从烧杯到能量扳手,应有尽有。
“闲杂人等,禁止入内!”一位顶着琴酒冷脸的研究员言简意赅地宣布,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
看热闹的普通觉醒者和界主们可以毫不客气地扔出去,但对于闻讯赶来的几位管理者,实验部的各位研究员就只能选择性失明了——毕竟,打不过,也拦不住。
传奇早已摩拳擦掌,等在核心实验室里,眼中闪烁着研究者独有的、近乎狂热的光芒。他围着中央那个被多重规则束缚力场禁锢的、不断挣扎扭曲的黑色能量团(污染物原形)转了好几圈,嘴里念念有词:“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污染-伏特加我都研究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数据都快背下来了,还是没完全搞懂这反向感染的机制!污染物本身是入侵灵魂、腐蚀锚点的存在,居然会被尚未觉醒、如同世界背景板般的纯土着情感所感染、甚至重塑?!这简直是悖论!终于有第二个样本了!太好了!”
旁边,污染-伏特加和他家大哥蛤?-琴酒也在场。蛤?-琴酒纯粹是出于好奇,想看看这世上居然还有第二个能和自家傻小弟一样“傻”到把污染都变憨的家伙到底长啥样。而污染-伏特加则没想那么多,他和无数宇宙中的伏特加一样,纯粹是大哥想来,他就跟着来了,亦步亦趋,眼神里透着熟悉的憨直。实话实说,除了战斗力特殊、对污染有奇效之外,日常相处中,他和普通伏特加没啥区别——当然,前提是他家大哥在身边,不然容易暴走。
命运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的实验桌上,晃荡着双腿,两眼放光地盯着力场中那团不断冲击束缚、在挣扎中导致临时披覆的“阿笠博士”皮囊彻底崩坏,露出内部混沌黑暗本质的污染物。他纯粹是来看个稀奇。污染-伏特加加入总部时他还没觉醒,错过了那场热闹,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了。他甚至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留影水晶,兴致勃勃地记录着。
首脑也慢悠悠地晃荡了过来,怀里抱着他那团软乎乎的、如同史莱姆般的世界意识(小世),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玩,仿佛那是什么解压玩具。他也是来看热闹的,总部成立这么久,这种乐子目前为止就发生了两次,不看白不看。
传奇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过于兴奋的心情,示意助手小Zero(幼年版降谷零,情报部副部长,传奇的亲传弟子)准备记录。小Zero立刻板起小脸,拿出专用的规则记录板,严阵以待。
“开始手术解析。”传奇宣布,手中凝聚出由纯粹规则构成的、闪烁着冷冽寒光的手术刀。
接下来的过程,在不明所以的外行(比如污染物)看来,堪称恐怖片现场。
传奇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入那团混沌的能量,口中吐出一连串艰涩难懂的数据和多体系理论名词,语速快得如同高速念诵的咒文。小Zero埋头奋笔疾书,小脸上满是严肃,同时多个角度的记录仪器无声运转,捕捉着每一个能量波动和结构变化。
传奇甚至还小心翼翼地取了一点样本——虽然他明知道上次从污染-伏特加身上取的样和普通污染物毫无区别,但科研人员的执念让他不死心,总想再看看这个会不会有奇迹。
在整个过程中,被束缚在力场中央的污染物(暂且称之为污染-阿笠博士),其感知是混乱而惊惧的。
在他的“视野”里,周围是冰冷、闪烁着不明光芒的诡异器械(实验设备),一群气息深不可测、行为模式完全无法理解的“疯子”围着他。那个拿着“刀”在他身上划来划去的(传奇),眼神狂热得像要把他生吞活剥;那个坐在桌子上记录的家伙(命运),笑容灿烂却让人不寒而栗;那个抱着团不明物体捏着玩的(首脑),看似漫不经心,但偶尔扫过来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还有那个面无表情快速记录的小孩子(小Zero),也透着一股非人的冷静……
它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肉,被一群无法理解的、强大的存在围观、研究。它内心充满了绝望和认命,果然,对于总部这种地方,它这种畸形的、本该被清除的污染物,唯一的结局就是成为实验样本和实验体吧?它甚至感知不到旁边那个与自己同类的存在(污染-伏特加),因为对方处于完全收敛状态,且被蛤?-琴酒的气场完全遮掩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预想中的分解、剥离甚至毁灭并没有到来。相反,它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梳理”和“稳固”。那些狂暴的、时刻想要外溢污染能量的本能被巧妙地引导、约束,崩坏的皮囊被无形的力量重塑,逐渐恢复了它熟悉的、属于“阿笠博士”的温和外形,只是皮肤下隐约能看到细微的、如同电路板般的银色纹路——那是抑制器和内置净化仪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