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奴役了这么多年,袁青难得遇到他家少爷这么“顺从”的时候,诧异之余,心底的警铃嗡嗡作响,不免怀疑其中藏了什么陷阱。
神色古怪的打量了几眼盛奕宸,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您这是认真的,还是在跟我开玩笑?”
在他的认知里,他家少爷为数不多的温柔和耐心,全都给了凌少爷,虽说跟商启之这几个发小关系牢固,感情也不错,但相处的模式就很粗糙,除非对方病入膏肓住院了,否则这点小病小痛,是绝不可能特意打电话表达关心的,他刚刚之所以那么说,纯粹就是过过嘴瘾而已,没敢指望他家少爷真会应下来。
盛奕宸笑意敛去,目光凉凉地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在开玩笑?在你的心里,我是这么幽默的人么?”
听出他话中的冷意,袁青全身毛骨一悚,立即狗腿地献媚道:“没有没有!您最正经了,是我在开玩笑,想博您一笑,哈哈、哈哈哈……”
盛奕宸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那里尬笑。
袁青笑得脸都僵了,也没能让他家少爷的表情软化一丢丢,最后他不得不自发地歇了声,苦着脸低下了头。
惨了惨了,他又双叒叕惹盛资本家生气了,这意味着他的奖金又双叒叕危险了!
正默默哀悼即将离他而去的奖金,视野里男人的身影忽然动了动,转身迈向了隔壁的总裁办。
袁青愣了一愣,不由擡头望向他家少爷的背影,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咋回事?
照着往常这种情况,无情无义又无理取闹的盛资本家是绝不会任何一个公报私仇机会的,至少得扣他两个月奖金才能消气,今天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了他,这是天要下红雨了吗?
怀着这股子复杂的心情,袁青忍不住扭头看了眼办公室的落地窗,外面阳光明媚得很,别说红雨,连朵阴云都没见着。
他想不通,也没再继续纠结,转身进办公室拎起茶几上的饭盒,哼着歌儿打算带去洗手间洗刷刷。
不得不说,能痛痛快快吃饱喝足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而更让他爽飞天的是,以后他一日三餐都不用烦恼要吃什么了,因为只要好好地帮着启之纾解压力,他就能跟着一起吃香喝辣!
啊,他的人生怎么能这么美好呢?
相比袁青这边的美滋滋,盛奕宸那边的心情可就没这么美丽了。
自从生出人才危机后,他一直在设法解决这个潜在忧患,既然公司内部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他就双管齐下,将筛选范围扩大到外边,让猎头公司推荐精英高才,他再从中甄别挑选最合适的。
然而一连经历了好几个失败的面试后,他至今仍是没寻到合心的接班人。
就比如他刚出去见的这个应聘者,履历确实漂亮,见面详谈时的临场反应和谈吐,马马虎虎也能过得去,称得上八斗之才,可惜野心太重,难以驯服,企图借着盛凌集团这个翘班往上飞的欲望都写在了眼里,跟他家忠心耿耿的自家老牛差远了。
最后他还是拒绝了,在心腹这方面,他和商启之一样,都是极其挑剔的主,实在遇不到合心顺眼的,宁可空着,也不会将就。
坐在黑色的真皮椅上沉思良久,盛奕宸擡头望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伸手拿了过来,给商启之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了,话筒传出商启之略显意外的嗓音,“奕宸?”
盛奕宸嗯了声,也不啰嗦,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刚从袁青那听说,你最近神经衰弱,已经严重到需要去医院做定期检查了?”
商启之微哑,没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起身走到门口,将门关上,这才淡定道:“……倒也没有这么严重。”
“哦?”盛奕宸颇有兴致地挑眉,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我家麻雀说的就是这么严重,虽然他八卦又啰嗦,可从来都没有夸大其词的坏毛病……启之,你这么诓他,良心都不会痛的吗?”
商启之笑了一笑,无奈地叹气道:“你我相识一场,非要这么拆我的台吗?”
盛奕宸轻哼了声,一直压在心里的不爽,总算以为他的示弱顺畅了点。
他换了一边手接电话,另一边手指有一敲没一敲地敲着桌面,悠悠然地说道:“我看你情路走得挺得意的,袁青现在都快成你的迷弟了,刚刚还替你抱打不平,说我对你不够关心,让我多找你聊聊来着。”
商启之眼里不自觉浮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嗓音也跟着温和了许多,“是吗?他确实是个热心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