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沉思许久,随后才抬眼看向魏嬿婉:“若说严重倒也不至于,只是……看令嫔的意思,是要为他翻案?”
魏嬿婉轻笑:“翻案倒不至于,照大人所说,写了反诗的确就有罪,可是大人也查过了,这其中弯弯绕绕又多,有这位方式舟的参与,那这首诗是不是由方之航自己做的也未可知啊。”
傅恒皱眉不解:“为何如此说?诗,总应该是他自己写的。”
“大人说方式舟在给皇上的密折内放了许多方之航所做的文稿,那这文稿是确实由方之航所写,还是由他人代笔,亦或是夹杂在其中,只为栽赃嫁祸所用?”
“我明白令嫔的意思,你是说方式舟此人对此案牵连甚多,似乎哪儿都有他的身影。”
魏嬿婉笑着往后仰一些,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傅恒看:“说起来这也奇怪,既然他说他与方之航是堂兄弟,那兄弟之间又有什么嫌隙,要闹得这样不可收场呢?”
“方之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死的死伤的伤,曾经的一个巡抚,到如今什么都没有了。而那位方式舟,告发的时候官位还是六品,如今竟然都已经做到了巡抚的这个位置……”
眼见着傅恒的脸色越来越沉,魏嬿婉在一旁说的也越来越起劲:
“而且大人去了刑部,不是问不出来什么吗?这刑部有人打点过,问不出来这位方守备的名字。既然是堂兄弟,那这位方式舟有那么多的后手、有那么多的人脉,又要为了什么去………”
“去折腾他的堂兄。”傅恒沉着脸接话:
“或许是有人指使,这对堂兄弟,一个是巡抚,一个是六品的守备,而且之前的年间又没有联系,突然之间,方式舟就给皇上写密折,说那方之航有反心、做了反诗。”
“这个案子审得也蹊跷,中间的事不但离奇,而且也太过巧合了。皇上都没有下令说要将人砍了,偏偏有先斩后奏之权的马大人回了杭州,就把人给斩了。到底是那方之航该死,还是有人拿着这个先斩后奏指令,做见不得人的事、见不得人的勾搭。”
瞧着傅恒的思路已经开始往阴谋论上走了,魏嬿婉脸上的笑容也更真了些:“是啊,这个案子偏偏就是这么巧,偏偏就是这么的凑合,好像什么都撞到一起了。可是现在想要去追究,好像也追究不出什么来了。”
“不会。”傅恒冷着脸反驳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过的事就算处理的再好,也会留下痕迹。刑部当中,有人官官相护,勾结着、牵连着,做些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事……”
“偏偏还将皇上蒙在鼓里,这些人都该死。”
听着傅恒的满是戾气的话,魏嬿婉也由衷的理解这位忠心的大臣对弘历的感情,就算这位弘历不像真正的乾隆那样有人格魅力,不过傅恒对皇帝的忠心也还是始终如初。
“那大人可想好此事如何处理?”
“此事我会拜托熟识的同僚先查证,等到有头绪之后,再将此事一五一十的禀告皇上。”傅恒上满是认真。
“刑部之中,竟然有人欺上瞒下,搞出这样一桩祸事来,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实在是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