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简用纸巾将果冻头上的汗水擦干净。
抱着果冻进屋,正准备给他换件衣裳,衣服脱到一半,樊简突然闻到了一股臭鸡蛋的味道。
穿好衣服之后,樊简又赶紧给果冻换纸尿裤。
好不容易把果冻的个人卫生弄干净,樊简还没能舒一口气,又听到了一声「哗啦」仿佛掷标枪的声音。
樊简艰难的转头看向无辜茫然又无措的果冻,又开始了重新的洗屁股之旅。
换好纸尿裤之后,樊简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等了好一会,果冻好像没有再要掷标枪的意思,樊简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果冻整个人却开始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焉了下来。
樊简给他喂了些热水和牛奶,果冻趴在她的身上,很快就睡着了。
石真梅打着哈欠从盒子式样的房间下来。已经是黄昏,夏日的夕阳铺满了半个天空,纯洁的白色云彩都披上了一层金橘黄色的衣裳,云彩后面的天空是一层近乎透明的蓝。
点点金色的光落在树高枝阔叶肥而厚大的木棉树上,也落在蝉那那透明的轻薄的翼上。已经是黄昏日暮,空气中却带着一种让人烦躁的闷热。
店的后门没关,夕阳的光辉便毫不吝啬的洒了进来。生活区放置的立体饮水机也被金色的光芒笼罩其中。
石真梅站在夕阳中,几只苍蝇扑着翅膀落在石真梅那僵硬的油的像面条似的头发上。
石真梅挥手赶开了苍蝇,金色光芒便刺眼而来,石真梅黑黄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金色,但这并没有让她的脸色看上去好一些。
她大力的关上饮水机的门,整个立体饮水机都不禁轻轻的颤了一下,放置水桶的聪明座那一条细碎的裂缝更深了些。
石真梅将杯子放在水桶上,用粗短的手指抓了一下瘙痒的头皮,放下的手指甲盖里积了一层深深的污垢,石真梅像无头的苍蝇转了几圈,才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
店里太安静了。石真梅豁然转身,肥壮的手臂叉着那比水桶还要粗几分的腰,跨着一双粗短的腿,人还没到,拖沓的脚步声微带不悦却努力压制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简,小简,你到哪里去了?”
石真梅的脚步随着声音的急切才多了几分迫切。
等到她走到店里一看,樊简不在,在电脑前坐着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顾淮南却转过头来。
“叫什么呢?”
石真梅微带不悦的,高亢迫切的声音马上变成了低下,“我在找孩子呢!这樊简把我大孙子抱到哪里去了?”
石真梅的不悦高亢之声是真,现在的低下也是真。她的态度取决于她面对的是什么人。
“她抱孩子出去了。”
“她抱着我的大孙子,是要去哪里?”石真梅的声音中又增了几分激动之色。
顾淮南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石真梅呐呐的朝顾淮南笑了笑,顾淮南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将眼镜推到合适的位置上,他才慢悠悠的说道,“她抱着孩子去买药了。”
石真梅这才紧张的问道,“我大孙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