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安从老花镜上方投来关切的目光，问道：朝阳，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演唱会筹备太辛苦？
朝阳心虚地揉着鼻梁，答道：“可能有点感冒了。昨晚吃了片阿司匹林……
洪小曼急忙起身，说道：昨晚祈德尊爵士送来了手表，还有一些药物，好像还有高丽参粉！我给你冲一杯……
不用了伯母。陈朝阳抓起西装外套，约了汇丰的帕特森先生看货。他逃也似的钻进轿车，后视镜里还映着蔡颖狐疑的表情。
汇丰银行大理石厅堂里，穿条纹西装的帕特森亲自迎出来。陈先生！他握手时特意用中文说道，总裁先生刚来电，他很关心您的到访。您现在是和记洋行的大股东了，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我们汇丰。”电梯轿厢镶着维多利亚女王肖像，镜面倒映出陈朝阳衣领处若隐若约的红痕。
陈朝阳赶紧表态：“帕特森先生，您客气了。我对于你们银行，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客户，哪能入您和总裁的眼呢？”
帕特森摆手笑道：“陈先生过谦了，您的情况我向我们总裁做了汇报，我还从凯瑟琳经理那里知道，你刚来港岛不久，就委托我们行炒美股。听说您的美股账户又增值了，我们纽约分部很欣赏您对德州仪器的判断。”
帕特森递过来一根雪茄烟，为他点燃了烟，鎏金打火机盖上刻着汇丰狮徽，他若有所指地说道：“年轻人眼光独到，出手果断，真是了不起。说实话，我们更看好您的未来，希望能成为紧密的商业伙伴。”
陈朝阳笑道：“帕特森先生谬赞了，我也是运气好。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跟汇丰银行合作，我还年轻，经验少，还请先生多多指教。”他目光扫过对方书架上的相框——帕特森与祁德尊在剑桥赛艇会的合影，被摆在醒目位置。
陈朝阳这番话既说明了以后要跟汇丰银行合作，也说明了自己在汇丰仅认帕特森的意思。帕特森久居港岛，对华人说话的方式很是了解，对陈朝阳的回答，显然极为满意。
看看这份清单。帕特森拉开檀木抽屉，将一张货物清单在红木桌面铺开。陈朝阳的指尖在退役远洋货轮条目上停顿，又划过缅甸翡翠原石的批注。
听说隆盛厂需要塑料原料？帕特森忽然用英语问道。见陈朝阳挑眉，他笑着解释道：库房里有批ABS树脂抵押品，可以按废料价结算。
窗外传来汽笛长鸣。陈朝阳望着维港里悬挂巴拿马旗的货轮，忽然想起艾米利亚今晨的睡颜。
帕特森笑道：“陈，你慢慢看，有想要的东西就记下来，我让人给你留着。”
陈朝阳接过货单，道了声谢谢，便开始翻阅起来。上面的项目琳琅满目，很多都是房地产，还有一些股票债券，陈朝阳看着是真眼馋，恨不得都买下来，但是看了看后面标注的估价，陈朝阳只好叹了口气，接下来有珠宝还有各种货物，陈朝阳将设备，橡胶，棉花等大宗商品挑出来，又选了一些粮食布匹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