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有用。
杀不尽。
石磨碾碎一片，剑雨清空一域。
可下一息，更多的、更狰狞的诡物便从同伴的尸骸上践踏而过，悍不畏死地再次涌来。
城墙在哀鸣，在崩裂。
“吼！”
李小纯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虬结，每一拳轰出，都带着崩山裂岳的恐怖力道。
他已臻至武道第五境，可战顶尖仙神，一拳便将一头小山般巨大的诡物头颅生生打爆！
黑色的腥臭血液溅了他一身。
但他只是抹了一把脸，再次冲入更密集的兽潮之中。
在他身后，是无数同样悍勇的大景武者。
他们结成战阵，以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防线。
可这道防线，正在被那无穷无尽的黑色潮水，一寸寸地向后推，一点点地被吞噬。
皇都之外。
陆长青与申公豹并肩立于虚空，俯瞰着这片沦为人间炼狱的大地。
无数生灵在哀嚎，无数城池在陷落。
陆长青眼神冰冷。
他心念一动。
当——！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悠远钟鸣，响彻天地！
东皇钟虚影骤然浮现，金色的音浪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涟漪，朝着下方围攻皇城的一片诡物狂潮，轰然扩散！
音浪过处，空间凝固。
那些形态各异，嘶吼咆哮的诡物，其身躯在触碰到金色涟漪的瞬间，便如烈日下的冰雪，从最微小的粒子层面开始，被寸寸分解，彻底蒸发。
一片巨大的圆形空白区域，瞬间被清空。
申公豹拂尘一甩。
三千银丝暴涨，化作三千道扭曲的因果之线，精准无比地缠住了一个个即将被诡物利爪撕碎的人族士兵，将他们从死亡线上硬生生拉了回来。
可他们的出手，对于整个战局而言，只是杯水车薪。
就在三界所有强者都在浴血奋战，所有生灵都在绝望中挣扎之时。
仙界，第一天苍天。
摩罗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显现。
他没有去看人间那惨烈的战场，也没有理会仙庭之上那惊天动地的圣人之战。
他只是缓缓闭上双眼，张开双臂，脸上露出一抹近乎陶醉的神情。
他能“看”到。
他能“闻”到。
一股股凡人无法察觉，却浓郁到化为实质的资粮，正从人间界，从这仙界，从每一个生灵的心底，蒸腾而起。
是恐惧。
是绝望。
是憎恨。
是不甘。
这些最炽烈、最浓郁的负面情绪，化作一道道黑红色的气流，跨越了无尽虚空，如百川归海般，疯狂涌入他的体内。
感受着体内不断增强的力量，他不禁笑容满面。
“好啊。”
“当真好啊。”
“很快.......。”
“我就能证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