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问题……”
林川继续问道,“听上去,二皇子似乎稳操胜券,可他为何迟迟不动手?陛下不是已经重病卧床,无力打理朝政?”
作为穿越而来之人,林川对朝堂权谋的认知确实有限。
但他有着超越时代的洞察力。
任何看似明朗的局势背后,必定藏着更深层的博弈。
徐文彦闻言,眉头一扬。
这位年轻的将军虽非朝堂出身,看问题的眼光却相当毒辣。
“将军此问,正是关键所在。”
徐文彦沉吟片刻,道,“二皇子之所以按兵不动,原因有四!”
“其一,名分大义。”
他伸出一根手指,“太子是陛下亲立储君,名正言顺监国。二皇子若贸然动手,便是谋逆。届时不仅天下人心不服,就是暗中支持他的藩王,也未必敢明目张胆跟着造反。”
“其二,军中人心。”
徐文彦伸出第二根手指,“京城左右卫,二皇子拿下一半,还有禁军,不少将领仍在观望。他们不点头,二皇子就算拿下皇宫,也坐不稳龙椅。”
“其三……”他声音低下来,“陛下虽病重,却还没咽气。只要陛下一日还在,就没人敢做那个亲手葬送江山的罪人。”
“而这其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吴越军。”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南方:“吴越王坐拥十万精兵,控扼漕运,财力雄厚,更是陛下堂弟,地位超然。只要吴越军态度不明,二皇子就没有完全的胜算。这也正是为什么……”
他转身看向林川,一字一顿道:“东平军要南下,试图牵制甚至打败吴越军。二皇子需要扫清这个最大的变数。”
“所以,二皇子不是在等陛下驾崩?”
林川凝视着跳动的火焰,轻笑一声,“他是在等……吴越军犯错?”
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东平军挥师南下,镇北军向东调动……
吴越军此刻承受的压力,恐怕比表面看起来要沉重得多。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二皇子要在豫章王身上不断加注——
一旦豫章王最终妥协,豫章军随之起兵,吴越军便将陷入绝境。
纵有通天本领,也难挽狂澜。
由此可见,此番盛州之行,虽然症结显于京城,但根治的良方,恐怕要在这千里之外的棋局上寻找了。
“徐大人分析得透彻。”
良久,林川开口道,“二皇子确实布下了一盘大棋。但再精妙的棋局,也有其命门所在。”他抬起眼,望向徐文彦,“大人认为,当前最关键的节点在何处?”
徐文彦沉吟片刻,谨慎回答道:“表面上看,是豫章王的态度。他若倒向二皇子,吴越军便大势去矣。但老朽以为,真正的关键,或许在于时间。”
他迎着林川的目光,“二皇子在等陛下……而我们在和二皇子抢时间。”
“大人的没错。”
林川点点头,“二皇子虽然占了先机,但咱们未尝没有后发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