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博物馆是一栋老建筑,灰色的外墙爬满了爬山虎。韩云逸将三轮车停在门口,走进大厅。
“你就是韩云逸？”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迎上来,“我是陈局长,跟我来吧。”
两人来到博物馆后面的库房。库房里堆满了各种书籍和画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这些东西都是早年间收上来的,一直没时间整理。你帮我们看看,哪些有价值,哪些可以处理掉。”陈局长说道。
韩云逸点头,开始仔细查看。这些书画确实年代久远,但大多数都是普通货色。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几幅不同寻常的画作——其中一幅山水画的笔法和构图明显不是普通画师能画出来的。
“陈局长,这几幅……”韩云逸刚要开口,库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穿着西装的老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助手。那人大约六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几分傲慢的表情。
“陈局长,我来了。”老者的声音很响亮。
陈局长连忙迎上去：“李教授,您来了。这位是韩云逸韩老板。”
李教授上下打量韩云逸,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这么年轻？”
韩云逸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他认出这个李教授,在古董圈子里有些名气,不过名声不太好,经常借着专家的名义压价收货。
“让我看看吧。”李教授走到书画堆前,随手翻了几幅,“啧啧,都是些破烂儿,毫无价值。陈局长,这些东西你们留着也是占地方,不如便宜处理算了。”
陈局长皱眉：“可是欧阳老先生说……”
“欧阳辰？他懂什么？”李教授不屑地说,“这些东西我研究了三十年,我说是破烂就是破烂。”
韩云逸看着李教授这副嘴脸,心中有些不悦。他指着刚才发现的那幅山水画说：“李教授,这幅画您再看看？”
李教授瞥了一眼：“普通山水画,没什么特别的。”
“这是明代沈周的真迹。”韩云逸语气平静,“您看这笔法,还有这落款……”
“笑话！”李教授打断他,“你一个开古董店的小年轻,懂什么明代画作？这明明就是后人临摹的赝品！”
韩云逸没有生气,继续说：“当年博物馆和图书馆在一个楼里,后来因为各种变动,许多书画和图书混到了一起。这幅画应该就是那时候被当成普通书籍存放的,所以才会被忽略。”
“胡说八道！”李教授脸色涨红,“陈局长,这种半吊子的话你也信？”
陈局长有些犹豫。他虽然不太懂古董,但欧阳辰推荐的人应该不会差。可李教授毕竟是大学教授,专门研究这个的……
就在这时,库房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小韩说得没错。”
所有人转头看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缓步走进库房。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脚上是老式布鞋,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张馆长！”陈局长惊讶道,“您怎么来了？”
“听说要处理旧书画,我就过来看看。”张馆长走到那堆画作前,拿起韩云逸刚才指出的那幅山水画,仔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