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一下的，很慢，却很响，回荡在空寂无人的小巷里面，吓得更夫提起灯笼对着前方照过去：“谁，谁在对面？”
“五十二年了，终于涨水了，终于能找到人替代我了——”
忽然蓝色的烟雾被风吹开，更夫手中的灯笼照射之下，清楚看到前方青石板路上爬着一个人。
那人一面鬼叫一面朝着更夫爬过来，而且被发现之后速度忽然加快，很快就撞入了灯笼火光的照射范围内。
自古更夫都是八字硬且胆子大的人，不想看到眼前的光景，立刻吓得逃命似的飞跑，径直就跑到了京兆府衙门门口。
更夫仗着京兆府的衙门巍峨威严，躲在屋檐下，希望可以镇一镇那水鬼。
不想那水鬼已经追了过来，口中发出笑声，对着更夫爬过来。
更夫吓得转身拍门，惊动衙役开门查看，却发现地上哪里有什么水鬼。
胡捕头说道：“你莫不是喝醉了酒，在这里戏耍我们，哪里有什么水鬼！”
更夫揉了揉眼睛，果然看到眼前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胡捕头甚至还打着伞，随着更夫指着的方向过去查看，遥遥对着更夫喊话道：“什么都没有，你必然是看错了！”
更夫到底不敢过去检查，嗫嚅地站在衙门门口，不得其解。
“可是我真的看到那个水鬼的脸了，苍白发青，脸皮都裂开了，一双眼珠子浑浊不堪，吓死人了！”
胡捕头教训一番，赶着更夫离开，但是更夫看雨还在下，却不敢走。
正好这个时候又跑来了三个男子，他们也叽叽哇哇鬼叫不停，口中说得见水鬼了之类的话。
更夫立刻和那三个男子对细节，四个人一听，都几乎晕厥，都坚信不疑，他们都看到了水鬼！
胡捕头没好气，只能让他们进去衙门等着，等天亮了，林云微来处理。
林云微清早撑伞来上衙门，实在是如今雨大，连马儿也不想要冒雨拉车，已经出了许多事故了。
现在人人都宁愿走路，或者坐轿子，也不坐马车。
林云微悠然来到衙门，进去之后就看到衙门内已经坐了不少人，各色人都有。
更夫、酒客、妓女等。
就连小八都在里面坐着，此刻正一脸呆傻地喝茶。
林云微看着小八差点没忍住笑，不过还是板着脸上座下道：“胡捕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这里可不是收容所。”
胡捕头解释起来，一说到水鬼，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立刻就叽叽喳喳不安叫起来。
“水鬼，真的是水鬼啊！”
上京城内流言飞起，虽然水鬼只出现了一晚上，但是自称看到水鬼的人越来越多，流言走向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崎岖。
林云微让师爷安抚他们，自己绕到验尸房，看到验尸房的背后挤着几个衙役正在和蒋寻芳捂嘴偷乐。
林云微负手没好气走过去，先就揪住了蒋寻芳的耳朵：“我让你们去大庭广众装水鬼吓唬人，你怎么连小八都吓？”
蒋寻芳护着自己的耳朵闪开，还是忍不住，大笑着说道：“什么效果，他已经被吓傻了吗？”
“他也就是现在醉着，大伤才好，等他回过神来，事情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