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接过钱,态度认真地回答:“这叫牛仔裤,W牌的,是进口的。这料子厚实,耐磨,关键是版型正,穿起来显腿长精神。而且……”他特意加重了语气,“我们这裤子,你放心穿,不掉色!穿几年都跟新的一样。”
他这番话,不只是给她介绍,更是给了对方未来向姐妹同事们炫耀的说辞。
“好!我就要这个!”姑娘显然很满意,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姑娘家境肯定相当优渥,而且大概率还没什么家庭负担。
毕竟,不是谁都有能力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三十五块的裤子,加上昨天二十五块的上衣,眼睛不眨就掏出六十块,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女工能轻易负担的。
但这钱对她而言,买来的不仅是衣裤,更是一种被人羡慕关注的满足感,这在她条件允许的范围内,或许觉得无比值得。
默麻利地拿出几条不同尺码的裤子,耐心地让她在腰间挨个比划。
这年头自然没法试穿,但比划一下大小也能估摸个八九不离十。
姑娘仔细比量后,挑中了一条,小心地接过包好的裤子,转身融入了夜色之中。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陈默几不可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别看他昨天在成星海和陈二狗面前分析得头头是道,自信满满,其实心里也一直绷着一根弦。
从上衣到裤子,这个坎儿并不好迈。
上衣卖得好是开了个好头,但价格高出十块的裤子才是真正的考验。
如果长时间无人问津,他就不得不启动备用方案,那将会被动很多。
还好,这第一条裤子,终于卖出去了。
这颗最关键的种子,已经种下了,接下来,就等着它在更大的范围内,发芽、蔓延。
陈默转过身,看到陈二狗和成星海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默笑了笑,语气轻松:“第一条裤子卖出去了,收摊,回去好好算算账!”
今天上衣卖了三十件,直接回笼了六百多本金。
上衣一共就花了800块进货,货还剩下一百多件,但是大多都是四五块进价的普通上衣。
裤子上了120条,卖出去了一条,还剩下119条,这个就不用算了。
今天晚上高兴,三个人找了个小摊,点了几道家常菜,还开了瓶阳城啤酒。
阳城啤酒厂,在1979年就恢复生产了,就是华润雪花的前身,这时候在阳城市区内,已经可以买到了。
5毛钱一瓶,还挺贵的。
千万别因为陈默在港岛大手大脚地花钱就以为现在物价这么高了。
实际上,现在这个年月,如果去扯几尺布,然后做一套衣服,一共也用不到4块钱。
村里摆席喝的多数都是烧刀子白酒,陈二狗跟成星海还是第一次喝啤酒,就连陈默,也是重生后第一次喝啤酒。
虽然只有一瓶,但是三个人还是喝得挺尽兴的。
这东西酒精度数不高,三人只是微微脸红,人有些兴奋。
第二天,陈默没再带人去纺织厂,而是转到了离那儿两条街的食品厂门口。
陈二狗想不明白了,追在他身后问:“小默,咱今天咋换地方了?你之前不是说……说什么来着……”他一时语塞,没想起那个词。
陈默脸上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得让咱们未来的客户,有点时间‘消化’一下。”
他怎么也得让头一个买裤子的姑娘尝到点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