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淡而肯定地回答道:
“这是计划里必要的一环。”
“计划……”
柯洛诺斯低声重复了一遍,
“呵,那倒也是。”
“仅凭他们自己,依靠那有限的知识和被重重迷雾遮掩的感知,想要触及‘真相’,不知还要蹉跎多少岁月。”
“甚至可能……永远没有机会。”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盟友”某种程度的认可,又有对其局限性的清晰认知。。
米迦勒没有反驳,沉默即是默认。
冰冷的月球尘埃在他们脚下缓缓流动,反射着幽冷的光。
过了一会儿,柯洛诺斯再次开口说道:
“即便如此……按天堂现在的情况,那些东西,即便有‘计划’,那也不能……”
这一次,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凝重,甚至是一丝极淡的忧虑。
尽管这对于一位古老的时间之神而言显得极为罕见。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未尽之意已然清晰。
天堂的状况恐怕远比外界感知的更为糟糕,以至于如此重要的“一环”,其执行方式和后续影响,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和风险。
米迦勒的反应依旧平淡,甚至可以说有些漠然。
他那光辉凝聚的眼眸未曾移动分毫,只是以一种近乎绝对的信念,缓缓地、清晰地传达出他的意志,向柯洛诺斯说道:
“主所行之事,纵使吾等一时难以测度,亦必然是正确之路。”
他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动摇,像是天堂如今的景象、圣树的污染与放逐,都只是宏大蓝图上一笔早已勾勒好的线条。
柯洛诺斯沉默了更长时间,月球上的寂静几乎要将一切吞噬。
最终,他只是极轻地、若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那叹息声仿佛融入了宇宙的背景辐射,消散无踪。
“希望吧。”
三个字,承载着一位古老神明复杂的思绪,有保留的认可,有深藏的疑虑,或许还有一丝极其微渺的期盼。
说完之后,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伫立,如同化作了月球表面另一座沉默的石像。
他与身旁光辉流转的米迦勒一同,继续凝视着下方那颗生机勃勃、却又暗流汹涌的蓝色星球。
……
炽烈的风卷着沙砾,如同无数把钝刀刮过皮肤。
天地间只剩下一种颜色,死寂而单调的黄,一直蔓延到视野尽头,与同样昏黄的天空相接。
周平站在沙丘之上,或者说,勉强站立。
他那身熟悉的黑色长衫早已破碎不堪,被暗红近黑的血液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又随着干燥的风沙板结硬化。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数不清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血珠从他被沙尘模糊的发梢滴落,从指尖滑落,渗入脚下贪婪的沙地,瞬间消失无踪。
他赤着双手,手臂乃至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那是力量严重透支、身体濒临崩溃的征兆。
他的气息微弱而紊乱,每一次吸气都如同拉扯着破碎的风箱,带着血沫的嘶声。
然而,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像一柄宁折不弯的孤剑,深深楔在这片拒绝一切生机的荒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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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说明”:
以免有人看不见之前的作者有话说,所以我再说一遍:
最初时间线里纪念和诸神精神病院不存在,克苏鲁的概念是纪念带过来的,斩神世界原时间线里,大夏没有任何关于克苏鲁这一名词的具体记录。
克苏鲁在斩神世界属于纬度入侵。
原始时间线里,只有上帝是明确知道且与阿撒托斯交过手的,天堂是第一个被毁灭的神国。
所以伊甸苹果树是为了引出天堂和地狱这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