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竞帆满腔的怒火和担忧化作一声疑问。
“试试什么?”孟竞帆看着她,“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说呢。”程逾强装镇定,“不过要约法三章。”
孟竞帆嘿嘿一笑:“你说。”
程逾:“第一,如果以后分手,你不能把我撵出家门;第二……”
“等一下。”孟竞帆将她的话拦截,“还没在一起呢,已经想着分手以后的事了,再一个,我能撵你出门吗?就算我一时脑子被驴踢了,爸妈能把我吊起来打吧。”
“……你别整天污蔑师父和川叔。”程逾白他一眼,“这是我自己要跟你约法三章的,你到底听不听?”
“行行行,你说。”
程逾继续道:“第二就是暂时别公开;至于第三,你得给我段时间适应一下这种身份的转变。”
“想公开都公开不了,经纪人会杀了我。”孟竞帆说,“再过两年吧。”
程逾见他答应得爽快,倒也没有意外。
她看了眼自己的腿,叹气道:“真断了了啊?”
“我听你这语气还挺遗憾,遗憾自己没有看到。”孟竞帆语气不大好,“你都痛晕过去了,你说呢?”
程逾干笑了声:“不小心踩空的,以前也没出过这样的事。”
孟竞帆小心翼翼碰了下她的腿,眼底盛满心疼,程逾这个人吧,是挺能忍耐的一个人,痛也不会嘴上说出来,还会嬉皮笑脸开玩笑,不让别人担心。
“下次别去了,我跟我妈说一声。”
“你干什么?”程逾立刻拉下了脸,“这就管起来了?那你拍戏的时候也别喝和女演员亲嘴知道吗?”
孟竞帆:“……”
虽然目前还没有过,但作为演员,这种事迟早要碰到。
除非你不做演员了。
“吃醋了?”孟竞帆在她身旁坐下,想要去拉她的手,被程逾一把躲开了。
“好好好,我不干涉,我不就是担心嘛,你知道我从组里跑来省南飞了多久吗?”
程逾态度稍软,说:“我知道,但你不应该给剧组请假,师父又不可能放任我不管。”
“明天剧组休息,我待会儿就要去机场了。”
程逾一时无话,又心疼他来回地跑,嘀咕道:“傻了吧唧的。”
孟竞帆点了下她的额头:“真要走了,要不给我个拥抱?”
程逾拍拍手,张开双臂,豪爽道:“来吧。”
孟竞帆上前抱住她,在她耳边说了好多罗里吧嗦的叮嘱,程逾笑着听完,没有不耐烦。
裤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孟竞帆知道不能再耽误,偏头在程逾脸上偷袭亲了一口。
“吧唧”一声,亲得程逾都愣住了。
反应过来时,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心脏超速了,好半天换不过来,程逾缓缓躺了回去,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她的脸颊到现在还萦绕着孟竞帆的香气。
到底喷了多少香水?
孟棠进来时,程逾猛然坐了起来。
“你别动啊。”孟棠吓得连忙制止她,“腿还不能动,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程逾有些尴尬:“师父……你看见了?”
“我看见什么啊?”孟棠装傻,“我什么都没看到,臭小子扔下一句话就去机场了,不过还是关心你的,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白白一片。”
程逾挠了挠头。
孟棠按住她的手背,示意她躺下去。
“小鱼,别有负担,自由地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就好。”
程逾瘪嘴,想哭了。
孟棠捏了下她的脸:“其实你俩修成正果对我来说是好事一件,有你陪着竞帆守着雁清的宅子,我比较放心。”
她的孩子们对大宅都有感情,但程逾住在里面的时间最久,她没有离开过雁清。
不像孟竞帆兄弟俩从小学开始都是在z市上的学。
她倒是想过把宅子给程逾,但也清楚地知道她不会接受。
一旦孟竞帆结婚,按照程逾的性格,她势必不会继续住在大宅里。
如今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孟棠自己也觉得轻松不少。
相比两个儿子,她更心疼程逾多一些,她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是高敏人群。
孟竞帆的性格很适合她。
程逾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转回雁清养伤去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去不了木雕馆,每天只能待在家里做活计。
孟棠忙碌外出时,宅子里只剩她一个人。
程逾坐在轮椅上雕刻着小物件,这是给孟竞帆雕刻的葫芦坠。
其实她给孟竞帆雕刻过不少小物件,但称得上有寓意的几乎没有,都是剩下的边角料捣鼓的小玩意。
她手艺好,雕出来的东西活灵活现,孟竞帆连送人都不舍得,全都收在自己的房间。
曾经有朋友看上他的十二生肖,被他一口回绝。
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他见过程逾雕刻它们的样子,怎么会舍得送出去。
孟棠从镇上祠堂回来后,找了程逾一起商量摆件的事。
“师父,管事说了什么?”
孟棠回:“管事说要显祠堂庄重,也得有雁清好山好水的灵气,灵鹿衔芝怎么样?”
“这么大的件,找料子就费了不少功夫,鹿是有灵气的动物,但灵芝厚重,构图要平衡。”
孟棠颔首:“你找的那块老料随行造势,对我们俩难度不大,最重要的是气韵。”
程逾取了手边的炭笔和纸,和孟棠讨论这块料子的雕法。
“师父,按照传统雕刻法,鹿躲在松下或云间,这样飘逸灵动,若是放到山石灵芝旁,会不会沉了?”
孟棠:“祠堂是根脉的所在,要的就是沉下去的厚重,你来说说怎么雕刻?”
程逾想了会儿,说:“要把主峰山脉、山石云海搭配得当,动静相辅,形成对比,鹿依照山石而上,回首有灵,这样一来,鹿和山石形成第一重对比;灵芝要成丛、成势……”
师徒俩谈论起来不知天黑,还是魏川进来打断了两人。
程逾的腿还没好全,吃完饭,孟棠就让她回了房间休息。
她闲不下来,靠在床头继续雕刻她的葫芦,孟竞帆打来视频的时候,她都没空搭理。
“到底在雕刻什么?”孟竞帆颇有微词,“倒是抬眼看看我,好不容易今天收工早。”
“等会儿。”程逾聚精会神,“马上就好了。”
她离手机太远,孟竞帆看不清楚她在雕刻什么,只能安静地等。
生怕是她的工作,不敢打扰分毫。
镜头里的程逾安静又专注,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影响,孟竞帆觉得她格外好看。
二十来分钟,程逾呼出一口气,她放下刻刀,对着镜头晃了晃:“葫芦保平安,好看吗?”
“你凑近点。”
程逾将手机拿了起来,对准木雕葫芦给他看。
葫芦小巧圆润,线条流畅,还没打磨已见灵动,足以证明她的技艺高超。
孟竞帆看向程逾:“给我的吗?”
程逾“嗯”了声:“是给你的,你经常在外面跑,时常在天上飞,葫芦寓意好。”
“打磨后给我寄过来吧。”孟竞帆说,“我后面忙死了,没空回家。”
“行。”
见她兴致不高,孟竞帆逗她:“想我啊?”
程逾哼笑:“巴巴打视频过来的是谁呢?让我寄葫芦的又是谁?”
孟竞帆:“……行,我承认,我想你了。”
程逾哼了声:“知道了。”
“什么语气啊,我感觉你下一句就要说‘小孟子,退下吧’,重说”。孟竞帆不依不饶。
“行。”程逾拿他没办法,年龄小,宠着呗,“我知道你想我了,在外面好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