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我爱老山兰》结束,齐霁又在大家的盛情下吹奏了一曲《友谊地久天长》,大家都跟着节奏一起打拍子唱着歌。
老乡会很热闹,齐霁喝了一点酒。
来敬酒的人很多,齐霁应接不暇,但大家一律都是“我干了你随意”的模式,没人劝齐霁的酒,反而很保护她。
老乡会也很成功,好像大家都结交到了自己的新朋友,在老乡之中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小圈子。
除了唐傲雪。
她基本都是一个人坐着一个人吃东西,结束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走回宿舍。
回学校的路上,于先锋、苏永强几人一直和齐霁走在一起,不时问一些关于老山前线的问题,或者说一些家乡的趣闻。
相比大家的三五成群,前方二十米远,形单影只走在寒风中的唐傲雪就显得十分突兀。
苏永强悄悄指了一下唐傲雪,对齐霁说,“齐木棠,我忘了跟你说,那位,也是咱沈阳的,听说她爸也是师长呢!”
这个“也是”,让挽着齐霁手臂的贺玉清扑哧一声笑了,苏永强显然也意识到了,有点尴尬地笑,“不好意思啊,不是有意打听你的情况,我是听他们说的。”
“没什么,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齐霁笑。
听她这么说,大家也都笑了。
苏永强继续说,“她这人挺傲的,谁都不搭理,我还以为她不会参加这次老乡会呢,没想到还真来了,来了又谁都不搭理,就那么干坐着,咋寻思的呢!”
齐霁心说,那是你条件不够,你要是见过她跟杨来复聊天,就绝不会说她傲了。
于先锋忽然笑着接话,“永强你说的不准确,我今天可是见到她跟哈市一个女生说话了。”
“哦?”齐霁看于先锋。
于先锋带点揶揄地说,“那个女生也是委培生,听说是哈市军分区副司令员的女儿。”
“哦。”齐霁顿时了然。
苏永强一拍脑袋,自嘲地笑笑。
回到学校,拐进通往女生宿舍楼的小路上,憋了一路的贺玉清立即说,“二姐,笑死我了!苏永强还在那儿巴巴呢,说什么她爸也是师长,哈哈,他要知道你俩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眼镜是不是得掉地上摔稀碎?哦,不他没戴眼镜哈哈哈!
还有啊,你那个妹妹跟你可一丁点儿都不像,她可太势利眼了!对咱们老乡会会长都爱搭不理的,也对,会长又不是啥真的官儿……”
贺玉清像个叽叽喳喳的麻雀,不停地在齐霁耳边说着话。齐霁只听不答。其实,像周西湖和唐傲雪这种,才是最正常的高干子弟,现实就是这样,她们不会做过多的无用社交,也不会在普通人身上浪费感情,只有她这个半路千金,才会习惯性地跟底层同学打成一片。
不过,齐霁也没打算变成唐傲雪她们那种人。
进入宿舍楼,就见一个人在传达室窗口接电话,她对着话筒失声喊着,“不可能!你们骗我!我哥那么厉害怎么可能牺牲!不可能!”
齐霁心里咯噔一下,愣愣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周西湖,双脚如同扎根地上,一步也挪不动了。
那个人到底执行了什么任务啊,有健体丸,有隐身丸还是牺牲了!
贺玉清扯扯齐霁,齐霁回过神来,木然跟着她上了三楼。
晚上,齐霁听到周西湖低低啜泣,哭了很久。
第二天清晨,周西湖请病假没有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