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弃不满地瞪她一眼,语气微冷。
“你嘴巴没说,你眼睛说了,看到我的时候两只眼睛都亮了,难道不是喜欢我吗?”
舒窈:……..
她已经很少如此无语过,怪不得楼弃口口声声说她也喜欢他,说她勾引他,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当时纯粹是因为走投无路了,随手揪住一个人求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
舒窈毫不留情,一字一句击破了楼弃美好的幻想。
楼弃原本还在笑,笑着笑着,彻底笑不出来了,无比幽怨地盯着她,如果眼神能凝结成一把剑的话,舒窈已经被戳成了筛子。
楼弃沉默下来,一句话都不想和她多说,舒窈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阴沉沉的气息。
她尴尬地扯唇笑了两声,语带歉疚:“对不起啊,早知道你会这么生气,我就不说出来了。”
楼弃冷漠地撇过头去:“我没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生气两个字都刻在脑门上了,还没生气呢?
舒窈心里想笑,面上强忍着,生怕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成婚的日子还生闷气,这样不好。”
楼弃鼓起腮帮子,继续嘴硬:“我说了我没生气。”
不就是不喜欢他吗?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他、一、点、也、不、生、气。
仪式结束,新娘需要被苗女带着回到吊脚楼,换下繁琐的服饰便于进餐。
楼弃不放心让她一个人,本想跟着去,被族长拦下,只派了苗柳跟随。
他们还有一个仪式没有完成——割血喂蛊,庆祝苗寨迎来一个新鲜的血液。
苗人一致认为外族人的血液是脏的,要容纳一个新的人,就得用苗人的血液喂养礼蛊,将外族人的血液冲刷干净。
多年前那位拼了命要与研究员成婚的苗女,也是这样走过来,丢掉了半条命。
对于血脉和子嗣,苗人看得尤其重,即使是崇拜敬仰的祭司大人,也不能例外。
舒窈跟着苗柳一路回到吊脚楼,木架上挂着一件漂亮轻便的苗服,边缘泛金,看得出做工非常精细。
“你先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独自面对舒窈,苗柳仍有些不自在,丢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舒窈动作利落地扯掉脑袋上的发饰,脱掉婚服。
虫蜕已经拿到手了,她得趁着楼弃不在,尽快离开。
苗柳守在门外,舒窈自然不可能走正门跑,况且她曾经想要她的命。
她没有穿苗服,而是换上自己第一次来到苗寨时穿的那身运动装,易于行动。
山间碎枝多,苗服太沉重,很容易被牵绊住,运动装虽然容易暴露,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吊脚楼第一层只有正门,显然走不通,二楼的窗户也被楼弃封死了,舒窈突然想起平日里未曾踏足过的三楼。
未等她爬上楼梯,一楼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苗柳面色凝重,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定,一鼓作气冲进来。
看到舒窈装扮的那一刻,她脸色骤变,瞬间反应过来。
她要跑!
舒窈眯了眯眼睛,趁着苗柳还没来得及呼救,飞快跑过去,抬起手就要劈到她的后颈。
苗柳吓得闭上眼睛,战战兢兢开口:“你要逃跑吗,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