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虽软弱,可当年素有贤名,却突然因“巫蛊咒君”的罪名被废黜,流放千里之遥的蛮荒之地,此事本就疑点重重。
二皇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咧嘴发出一阵阴鸷的冷笑。
笑声里裹着不加掩饰的得意与狠戾,在殿内回荡如枭鸣:“哼,事已至此,告诉你又何妨!”
他抬手抹掉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迹,龙袍歪斜地挂在身上,却依旧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大步踏前两步,脚下的金砖被踩得“咚咚”作响。
他微微扬着下巴,声音狂傲又残忍:“没错!那个废物大哥当年能被流放,正是朕的手笔!”
“朕早就看他不顺眼!”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骨缝间似乎都渗出了戾气。
“父皇偏心他,大臣们推崇他,就连军中的将士也臣服他,凭什么?!”
他笑得愈发狰狞,眼底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唾沫星子随着话语飞溅:“朕暗中买通他身边的太监,在他的东宫埋下扎满银针的草人,上面写着父皇的生辰八字——哼,父皇就算再疼他,也容不得一个行巫蛊之术的逆子!”
“把他流放到蛮荒之地,本以为他会死在那里,没想到那废物命这么硬!”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阴狠,“不过也无妨,今日解决了你们,等朕稳固了江山,再派人去取他的狗命。”
“畜生!”
陆苍怒喝一声,银枪往金砖上重重一拄,“咚”的一声闷响,地面的裂痕竟又扩大了寸许,蛛网般蔓延开去。
他胸口剧烈起伏,银须因怒火而颤抖,“太子殿下仁厚贤明,你为了夺位,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陷害兄长,将他流放到蛮荒之地,你的心到底是黑的还是铁的?!”
“心?”
二皇子嗤笑一声,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指腹在龙纹上狠狠摩挲。
“在这龙椅面前,所谓的兄弟情、父子义,都不过是碍眼的绊脚石!
朕想要的,从来都是这万里江山,是金銮殿上百官的叩拜,是四方蛮夷的臣服!
为了得到它,别说陷害一个兄长,就算是再杀几个人,又有何妨?”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刀剜向孙礼,厉声催促:“孙礼!还愣着干什么?!
别被他的废话拖延时间!杀了他们,动手!”
孙礼的手刚按在刀柄上,刚要下令,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伴随着密集的马蹄声、铠甲碰撞声、兵刃交击声,如惊涛骇浪般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连殿内的梁柱都似在微微震颤。
一名禁军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甲胄歪斜,发髻散乱,脸上溅满了不知是谁的血污。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恐惧而变调,几乎是嘶吼道:“陛下!不好了!
宫城外……宫城外杀进来一支大军,打着‘讨逆军’的旗号,已经攻破外城了!”
这话如同九天惊雷,狠狠炸在殿内每个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