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听了这话,脸色涨得通红,犹如被点燃的火焰,语气中满是被冒犯后的恼怒:“父皇惨死,乃是朕亲眼所见,况且证据确凿,又怎会有假?
陆仓,你今日一再质疑,莫不是真如林相所言,想要动摇朕的帝位?”
林嵩连忙在一旁附和,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陛下所言极是!老将军如今仗着自己功高盖主,便肆意妄为。
长此以往,恐怕这朝堂之上,就没人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功高盖主?”
陆仓冷笑一声,猛地将银枪一挺,枪尖直指殿顶,仿佛要刺破这压抑的气氛,“老臣所求,从来都不是功名利禄,而是希望大梁能够长治久安,让先帝在泉下能够瞑目!
若陛下执意认为老臣别有用心,那老臣今日便将这镇国公印、这杆银枪,一并归还于陛下——但在归还之前,必须查清先帝之死的真相!”
说着,他便抬手要解腰间的印绶。
文郁见状,连忙上前一步,紧紧地按住陆仓的手:“老将军不可!您一身忠肝义胆,忠骨嶙峋,岂能因小人的谗言而自证清白?”
陆仓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坚定如磐:“文将军放心,老臣的清白与否并不重要,先帝之死的真相,才是重中之重。”
说罢,他转头看向林嵩,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犹如出鞘的宝剑:“丞相,据老臣所知,先皇遇害当日,蒙毅本就在宫中执勤,守在先皇寝殿外寸步不离。
直到亥时,他才奉旨休沐归家,这可是宫中侍卫统领亲笔记录的当值册,绝无虚言!”
陆仓抬手将一本泛黄的册页用力地掷到林嵩面前。
那册页在金砖上滑出一段距离,发出清脆的声响,“若他早有反心,何不趁当值之际动手?
反倒要在归家半个时辰后,冒着被宫门侍卫盘查的风险折返宫中行刺?这既不合情理,更不合逻辑!”
这话犹如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了林嵩的要害,林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骤变的脸色如同见了鬼魅一般。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想要辩解却又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
额角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滚落,顺着下颌滴落在金砖上,晕开了一小片湿痕,显得狼狈不堪。
二皇子也不禁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些细节,此刻被陆仓毫不留情地点破,心头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仿佛自己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事情,开始在心底动摇。
陆仓见状,再次将银枪重重地顿了一下,声音坚定有力,仿佛要将这真相深深地刻在众人的心中:“陛下,林相言辞闪烁,破绽百出。
如今之计,只需将曹寿传至殿中,当庭对质,真相自然就会水落石出!
老臣恳请陛下,为了先帝,为了大梁的江山社稷,准老臣一问!”
殿内一片死寂,安静得仿佛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